“這……”
秦遮遲疑。
想想跟守山老人隐瞞着沒啥意義，這位甚至無法離開昆侖禁區，其立場也是純在守護禁區，秦遮坦白道。
“我偶然得到了一件被打碎的道兵，巧合之下發現靈栖木幼苗有融合道兵作爲養份吸收的能力，幹脆全喂了下去。”
“……”
守山老人沉默。
關乎秦遮如何将靈栖木養到那麽大，他有不少設想。
再不濟，他也是這世間少有真正了解靈栖木的人。
靈栖木自然生長需求有多麽苛刻，除了他以外，有稍許了解隻有怨煞。
然而秦遮這一嘴，屬實出乎他的意料。
已化身守護者不知多少年，與昆侖禁區同在的守山老人，在這一刻發現，自己似乎有點缺乏想象力。
道兵，是偶然能得到的？
完了秦遮得到的，還是一件被打碎道兵。
這TM難度怕不是比凡人踩狗屎頓悟，一朝成聖還高！
隻有在見到玲珑劍主殘魂神色才有些許變化的守山老人，此刻望向秦遮的目光中，充斥着不可思議。
仔細審視秦遮，他驚覺一個自身不曾在意的事實。
當初第一次見面時，他就看出秦遮有着巫族的身份。
先前因爲感知到玲珑劍主的力量，他完全沒有留意。
直到此刻他才發覺，眼前這巫族青年身上已不見他所認識的巫族特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古老到超出他認知的東西。
這小子到底什麽情況？
守山老人心中驚疑。
他不知秦遮已蛻變爲祖巫，也不認得祖巫有何特征。
但與昆侖禁區同在的他，多少有看出一些端倪。
秦遮在某種意義上，已蛻變爲某種理應早已泯然于世的可怕存在。
這一變化，讓守山老人多少有點蒙圈。
關鍵他無法理解，爲何已蛻變成此等存在的秦遮能夠存在于這世上。
這天地，理應容不下秦遮！
回過頭來，秦遮的修爲又不見有多高，甚至遠不如先前見到的王逸仙與宇文仕。
眼看守山老人兩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本該古井無波的臉上神色變幻，秦遮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之餘，小聲詢問。
“前輩，你如此神色難道是靈栖木融合道兵殘片會産生不利影響？”
“沒有。”
守山老人恍然回神，道。
“靈栖木本是天地間極其稀有的異種，其存在本身便等同有一條完整大道。理論上來說，破碎的道兵對它而言是極佳的養分。”
靈栖木，等同于一條完整大道？
秦遮瞪眼。
沒等他反應過來，守山老人再次開口。
“你可以這麽理解，靈栖木并非純粹意義上的天地大道，但具有大道應有的所有特質。其演化并非是随天地自然變革，而是随其主體成長。”
“靈栖木生長過程中會像尋常天地大道一樣，階段性灑落回饋惠及衆生。道化之名，由此而來。”
“靈栖木的演化并不會誕生規則，但由于其特殊性質，可作爲一條大道進行參悟。在靈栖木周邊修煉，等同于與一條完整大道近距離接觸。悟道之名，由此而來。”
一臉三番講解，聽得秦遮心神驚駭。
靈栖木有多牛X，他已有過親眼見證。
但按照守山老人講述，他目前窺視到的僅隻是冰山一角。
正想說點什麽，守山老人結束了話題，低語道。
“年輕人，你是一個我無法理解的異數。對你的未來，我不作評價。玲珑複生尚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看在你我稍有一些淵源的份上，我懇請你好生照看她。”
聽得這近乎是提出請求的話音，秦遮渾身一震，恭聲道。
“前輩放心，玲珑劍主與我有着難解之緣，另外我還有無數疑惑希望能夠得到她本人的解答。而今劍主的畢生心血紮根在我的内在世界中，讓我獲取了無盡好處。隻要有能幫到劍主的，我必定傾盡全力。”
得到秦遮此番保證，守山老人滿意點頭，道。
“異人苟延殘喘了那麽多年，是時候該徹底從天地間泯滅了。我作爲禁區守護神，無法對禁區生靈出手，隻能勞煩你随同怨煞徹底滅了異人。”
？？？
秦遮一連打出三個問号。
守山老人這話題跳躍得，叫他始料未及。
好端端的，怎麽說到異人了？
且聽守山老人這口風，是希望他立馬去滅了異人。
滅掉異人，秦遮并不排斥。
這些禍害，留着早晚是個問題。
怨煞曾告訴過他……
有一天禁區紅月當空時，代表着異人又一次崛起，希望他能來禁區協助消滅異人。
當時秦遮就想說……
同樣是要消滅，爲啥要等他們崛起了再滅。
但他明白，這問題很愚蠢。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異人能苟延殘喘到今天，必定有理由。
怨煞恨不得屠滅異人全族，卻也僅隻是守在玲珑劍主洞府，不曾闖入指路石碑大開殺戒顯然是有顧忌。
與前一次來昆侖禁區相比，秦遮的修爲确實有突破性成長。
但他不覺得，如今的自己有能力協助怨煞剿滅異人。
從某個角度上來，現在的他遠不如當初的他。
關鍵，他手上能用的底牌基本都陷入了暫時無法使用的境地。
正想說自己可能承擔不起此等重任，守山老人的身形悄然消散，留下一句話語道。
“去找怨煞，我已與他有過溝通說明了情況。它會帶你取得人王印，并教授你如何使用。有人王印在手，區區異人殘黨不足爲懼。”
人王印？
秦遮呆了一呆。
好家夥！
又一隻在傳說裏存在過的東西！
所以……
人王印便是封存在玲珑劍主洞府中的人族至寶？
玲珑劍主生前，到底是有多麽逆天？
悟道樹，在她手裏。
人王印，也在她手裏！
同樣是聖人，而今堪堪成就準聖的天玉與其相比，家當怕不是連個零頭都抵不上。
那麽問題來了……
人王印，屬于哪個等級的法寶？
神器？
道兵？
還是……
正暗自揣測，守山老人的話音又一次在他耳邊響起。
“對了，有個事忘了說。事後你不可将人王印據爲己有，此物乃是人族所有，牽連甚多。你已稱不上是人族，沒有資格長久持有。拿在手上，對你而言可能危及性命。之後你可以找個你信得過且心系蒼生的人，将人王印交付于他。”
？？？
秦遮茫然擡眼。
他剛開始期待人王印有多強的威能，守山老人立馬給他來一句他沒有資格長久持有。
這不是搞心态呢嗎？
偏偏守山老人的話語，他無力反駁。
他如今，确實已稱不上是人類。
想想人王印是人族至寶，自己若是占爲己有本來就有些不太合理，秦遮收斂心緒，落向洞府遺迹。
剛要舉步進入遺迹，王逸仙與宇文仕雙雙禦空而至。
“道友請留步！”
秦遮聞聲嘴角一抽。
媽蛋！
怎麽把這倆給忘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