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秦遮與秦青青一臉從容等待着自己表态，本就驚疑着的昔愫心底無端有了那麽一絲不自信。
關鍵，她不了解眼前這對父女，不知兩人具體有多大能耐。
昔愫孤身來到滄瀾小世界，膽氣自然是有。
但說實話，她在這裏的生活沒太多安全感。
滄瀾小世界，有的不隻是龍漢皇朝。
在龍漢以外的地界上，充斥着許多未知威脅。
即便是能夠睥睨龍漢的昔愫，也得慎重對待。
許久，昔愫咬牙開口。
“兩位如此姿态，請恕昔愫無法信任你們。不如我們各退一步，彼此立下心魔大誓，确保雙方道出的都是實情且不爲難對方。”
說完，昔愫又道。
“至于彼此的疑問，兩位隻需回答我一個問題，我便回應你們關于滄瀾小世界的所有疑問。但關乎幻界，請恕昔愫無可奉告。”
面對昔愫此番表态，秦遮挑眉點頭表示認可。
說到底，他隻是裝裝樣子。
昔愫能有讓步，沒必要逼得太緊。
幻界什麽情況，秦遮很感興趣，但昔愫肯定不會說。
即便她說了，可能也隻有把她摁在地上讓秦青青窺視一波記憶，秦遮才會相信。
且相比起幻界，把滄瀾小世界的狀況理清楚更重要一點。
畢竟他跟秦青青，此刻是在處處透露着詭異的滄瀾小世界中。
眼見秦遮沒逼迫自己太死，昔愫臉色不太好看之餘，豎起一隻手掌。
“我，幻界門徒昔愫以心魔起誓，接下來對秦遮所言句句真言，不帶絲毫欺瞞。若有違此誓，甘受心魔業火焚身之苦，燃盡畢生修爲。”
随着昔愫的話音，冥冥中有一絲隐晦的氣息自天際垂落，融入到她的身體裏。
秦遮察覺此番異狀，微微皺眉。
他雖然沒試過心魔大誓，但對心魔稱不上陌生。
畢竟在現世，心魔是大學課本上必修的東西。
不僅如此，現世魔道皆以掌控心魔作爲主修課，對心魔這一虛幻的存在研究極爲透徹。
他曾仙魔雙修，相關專業知識自然不會欠缺。
但方才垂落的氣息，秦遮不确定是否有心魔有關。
此外他在其中，隐隐捕捉到了一絲規則之力的味道。
一旁秦青青同樣察覺到了些許端倪，撲閃着大眼睛擡頭看了一看，悄然傳遞心念過來道。
“阿爸，昔愫的誓言效力不會有假，但對誓言産生約束的不像心魔，而是其他的東西。這東西比心魔厲害很多，你最好謹慎一些。”
得到秦青青提醒，秦遮稍有遲疑。
心魔的相關知識，他是從課本上了解。
秦青青則不同，她對心魔的了解是與生俱來的本能。
迷幻貓作爲低階靈獸物種，讓世間數之不盡的魔修畏之如虎是因爲它們強大的緻幻天賦。
但單純緻幻，危害其實沒那麽誇張。
關鍵在于迷幻貓不論有意無意，其緻幻天賦都會以人性内心陰暗面的弱點爲突破口，将其無限放大引得心魔滋生，繼而失去控制。
現世魔修以掌控心魔獲取強大的力量，他們的修行路便是不斷通過磨砺自身來壯大心魔。
心魔，是他們修行的基礎。
魔修的心魔失控，後果不堪設想。
正常來說，魔修的心魔不會輕易失控。
然而迷幻貓，生來就是玩弄心魔的主。
玩心魔的，能不熟悉心魔？
秦青青說剛剛不是心魔，那就肯定不是。
問題在于，具體是什麽東西？
秦遮默然擡頭仰望雲霧彌漫的天際，學着昔愫的樣子豎起一手。
“我，秦遮以心魔起誓，接下來對昔愫所言句句真言，不帶絲毫欺瞞。若有違此誓，甘受心魔業火焚身之苦，燃盡畢生修爲。”
伴随着他的話音，天際又有一絲隐晦的氣息垂落。
可正當氣息要落到他頭頂之際，虛空中忽然響起一聲凄厲的慘嚎，垂落的氣息瞬息遠去。
？？？
秦遮一臉茫然。
咋回事？
剛剛發生了什麽？
對座昔愫，亦是一臉懵逼。
心魔大誓，是對涉足修行之人約束最強的誓言。
不論修爲多強，隻要立下誓言，必定要将其恪守。
如若不然，輕則終生被心魔困擾修爲不得寸近，重則燃盡修爲當場暴斃。
隻要涉足修行的人，沒人敢拿心魔大誓開玩笑。
秦遮剛剛立誓的流程，沒啥問題。
心魔大誓，沒太多講究。
隻要真心起誓，心魔便會降臨産生相應的約束力。
然而秦遮的誓言，沒有生效。
不但沒有生效，他好像還把因誓言降臨的氣息給吓跑了。
這……
是怎麽一回事？
正當昔愫有所疑惑，秦遮腆着臉看向她。
“那啥，我已立下心魔大誓，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
昔愫沉默。
她很想說，你能再不要臉一點？
迎上昔愫冰冷的視線，秦遮知道這茬沒法糊弄過去，攤手道。
“你剛剛看到了，我也不懂是怎麽回事，我有正經立誓但沒生效。”
“再試一次。”
昔愫淡然開口。
秦遮聞言皺眉，無奈隻能再次擡手。
正要重新立誓，心間忽然響起器靈破天的話音。
“主人，你不用再試了。剛剛降臨的具體是什麽，我說不清。不過那東西跟天道規則有點關系，那玩意不可能敢降臨到你身上。一來你體内有遊憐的蝕天之力，它進不來。二來你靈台之中還有一根天道枷鎖，這滄瀾小世界隻是一方秘境空間，我們這根天道枷鎖是大世界天道規則的力量，兩者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聽聞器靈破天開口，秦遮神色怪異。
怎麽還跟天道枷鎖扯上關系了？
話說，都過去那麽久了器靈破天還沒搞定那根鏈子？
不過事情，勉強算是搞清楚了。
是他的蝕天之力與靈台裏的天道枷鎖影響，導緻誓言沒有生效。
這，說實話有點尴尬。
他要不能成功立誓，昔愫肯定不能妥協。
咋整？
擡眼瞅了瞅對座等着自己重新立誓的昔愫，秦遮稍作思索，開口道。
“這心魔大誓，要不還是算了罷。我身上有些比較特殊的物件，影響了誓言生效。”
說着，秦遮道。
“你姑且說說你的問題，我保證如實回答便是。屆時我的回答若是讓你滿意，我們便繼續。若不讓你滿意，我們就此别過，我不爲難你就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