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秦遮在登天路上越走越遠,他腳下的獄火越發炙熱,但仍未對他造成實質性影響,沒能阻礙他前進步伐。
眼見秦遮如此輕松,上官燕與秦廣王看到了希望。
“再有三百步,他就能抵達我的極限距離。這次,說不定真能成事。”
秦廣王喃喃出聲。
論及秦遮,言語間少了些許敵意。
上官燕見進展順利,亦是顧不上再置氣。
聽聞秦廣王低語,她得意地笑道。
“還不是我有眼光,見機得早及時拉攏?要是任憑你胡作非爲,隻怕他如今已跟我們不死不休。”
這話,秦廣王不愛聽。
大家都是爲了地府辦事,有必要總咬着自己?
考慮到上官燕喜怒無常的性情,秦廣王沒跟她一般見識,道。
“你别高興得太早,登天路的盡頭還遠。想進入通天塔,他還有很長一段要走。另外若是真成了,我們還得考慮他是否會将收獲交出。你将鬼令交付與他,讓他加入楚江殿,隻是你一廂情願,他不可能真心實意。”
“我當然知道他不是真心實意。”
上官燕應了聲,兩手抱在胸前,道。
“無論他在通天塔中得到什麽,倘若他事後反水,我自然不會護他。他的成長速度固然可怕,但在他尚未真正成長起來之前,你我二人合力殺他易如反掌,不是麽?”
“有你這句話,我便放心了。”
秦廣王說着,道。
“你我共事多年,你若因他反叛地府,我很難做。”
“胡說什麽呢你?我怎麽可能反叛地府?”
上官燕皺眉,越琢磨越不是滋味,道。
“我未曾與他相好,拉攏不過逢場作戲,你不會真當我看上他了吧?”
“情愛之事,誰能說得準?”
秦廣王随口應付,并未多言。
自身遭到質疑,上官燕當然不可能樂意。
正當她要好好計較,眼角餘光卻見登天路上秦遮突然加速,施展武道身法飛躍了出去。
如此莽撞的行爲,頓時吸引了上官燕與秦廣王的注意。
登天路上,無法禦空。
此事,地府先輩早已有過嘗試。
但武道身法,說實話真沒試過。
眼見秦遮身若遊龍飛速前行,兩人對視一眼,相繼皺眉。
武道身法竟然可行?
莫非通天塔是遠古武者大能所留?
兩人剛産生這般想法,接連跨越出去的秦遮冷不丁化作一個火人,一個踉跄栽倒在地。
“……”
上官燕傻眼,秦廣王亦是不知道該作何評價。
這火,燒得真心旺盛!
所以說……這魂淡爲什麽不老老實實用走的?
上官燕滿頭黑線。
秦遮此刻所在的位置,恰巧是秦廣王的極限。
抛開精神攻擊,那地方的獄火考驗雖炙熱,但火勢遠不至于如此猛烈。
“我過去看看?”
秦廣王猶豫開口。
“别,這小子沒那麽容易被燒死。”
上官燕搖頭,道。
“上次進來,你的極限便在那裏。你的修爲比起當年有所長進,但仍未晉升七階。你過去修爲必然受到壓制,萬一這混小子對你下手,你擋得住?”
秦廣王沉默,想起令自己心有餘悸的寂滅一指,打消了想法。
就在兩人說話間,跌到在地的秦遮艱難起身,回頭大聲質問。
“燕子!你怎麽沒告訴我不能在登天路上跑?”
燕子?
他怎麽知道我小名?
上官燕懵了下,緊接着意識到這貨是吃了虧,胡亂喊的。
無視了秦廣王以及一衆秦王殿所屬古怪的視線,上官燕嚷嚷道。
“我讓你跑了嘛!怪我?你一步步走過去,能被燒那麽慘?”
此時的秦遮很難受。
炙熱的獄火滿身都是,痛倒是不痛。
可他周身衣物盡毀,靈絡損耗嚴重,體表滾燙像是進了一個巨大蒸籠。
聽得上官燕叫嚷,秦遮白眼差點翻到天上去。
使用武道身法趕路,他還不是爲了盡快前往通天塔?
他有錯嗎?
有。
但他不承認。
沒搭理上官燕,秦遮内視體内靈絡。
獄火,除了炙熱以外,另有一個叫人頭疼的特性。
它能引燃靈氣與魔氣。
秦遮肉身強悍,不需要使用靈絡抵禦獄火,然而獄火照樣能引燃靈絡。
此刻他體内15道靈絡劇烈燃燒,幾近枯竭,使得他周身乏力兩腿發軟。
靈氣、魔氣以及真氣,乃是仙魔武三道修行者的根本。
一旦枯竭,他們連常人都不如,陷入近似貧血的狀态。
最糟糕的是,自秦遮踏上登天路開始,他就沒感知到路上有靈氣存在。
空有真武萬象決,但卻施展不了,秦遮的處境很尴尬。
回頭?
秦遮遲疑,忽的渾身僵硬,恍然驚覺一個關鍵。
所以自己是傻了嗎?
一路走來,被獄火燒了那麽久,爲什麽不開啓歸元?
登天路上沒靈氣,歸元爆發釋放出的不就是靈氣?
日!
真是平時怕誤傷關天賦關習慣了,有用時反而想不到!
歸元,開!
歸元一經開啓,立刻猶如巨鲸吸水,吸收凝聚靈氣。
不吸不知道,一吸吓了秦遮一跳。
僅是轉眼時間,他體内幾近飽和。
他完全沒想到,周身獄火灼燒竟能抵上秦廣王兩掌之力!
“砰!”
秦遮愣神間,歸元的積蓄突破了他能操控的臨界點,靈氣爆發不受控制以他爲中心炸裂開來。
狂暴洶湧的靈氣噴發,震散他體表的獄火不說,還形成了一道無形的波紋,無差别沖擊周遭。
一時間登天路上混亂了起來,飛沙走石,靈氣沖天。
登天路起點,上官燕見此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問秦廣王道。
“獄火是可以震散的?”
“沒試過,就算能震散,這路子也走不通。獄火會随着前進越來越多,還能引燃靈氣與魔氣,震散它隻會加劇損耗。”
秦廣王說着,眼睛微微眯起。
作爲六階高手,有些事他一眼就能看穿。
秦遮這一手靈氣爆發,分明就是先前噴他的“嘴炮”,隻不過變換了形式釋放。
因此,他看出了歸元的本質。
秦遮總是莫名其妙爆發出絕非自身修爲能夠釋放的攻勢,很早就讓他起了疑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