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兩步之後,陰長生攥着的拳頭,松開了。這個如大山一樣的背影,在這一刻,似乎做了什麽準備。
看着陰長生這麽做。
我的心中,卻好似有種東西,在灼燒着我自己,隐隐作痛。
剛才。
蔡全的那些話,聽起來讓人憤怒,可是,這些刺痛了陰長生内心的話,似乎也在诠釋着一些東西。
我和陰長生之間,是什麽關系?
他真的,隻是受我爺爺所托,要照顧我?
“陰君大人,别在猶豫了,你不都說了嗎?你早已經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陰君,你隻是個堕落至此的普通人。”
“面子,早已沒有了重要了,不是嗎?”
蔡全故意這麽問着。
“好,我答應你,但你要放了慕凡!”
陰長生平靜的說着這句話,墓室之中沒有風,但蔡全身上的黃炁,卻形成強大的威壓之風,刮得他的衣服,呼呼作響。
他的道士發髻落下,一頭長發,在風中,有些淩亂。
然而。
就在這個時候。
蔡全卻突然在手中,凝聚出一道黃炁,陰險一笑,兇猛地沖着陰長生的身上,就砸了過去。
陰長生沒有防備。
他剛才本來就已經受傷了,這一刻,他被這黃炁砸在身上的同時,他又顧及到身後的我,卻是硬站在原地不動,扛住了黃炁。
蔡全再次祭出,數道黃炁,打在陰長生的身上。
陰長生被這氣息,逼得步步後退,他的嘴角,甚至有鮮血流淌而出。
他盯着蔡全,沒有說話。
那蔡全卻是冷聲一笑說。
“不好意思,我剛才說,你跪下,我就放了他,我隻是随便說說,隻是戲耍于你而已。其實,你根本沒有向我求情的資格,你,還有那個小子,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以爲,連陰君都不是的你,跪下,真的有什麽價值嗎?”
“陰君的膝下,可能有黃金,但你的膝下,一文不值!知道嗎?陰長生,你現在已經什麽都不是了!”
陰長生依舊沒有說話。
他隻是再一次,平靜的問。
“我如何做,你能放過他?”
縱然蔡全已經表示,不給機會。
陰長生卻還是在,執着的尋求這種可能。
站在後邊的我,看着這一幕,心中動容。
不管他是誰。
在我的心中,他都已經占據了極其重要的位置,蔡全的所爲,讓我的内心,燃燒起了熊熊的烈火。
就在這時候。
蔡全似乎感覺到,後邊那玄冰養屍棺之中的動靜,他回頭看去,石碑之上的血光,已經消失暗淡。
所有的血光,已經全部都被納入了養屍棺之内。
玄冰養屍棺,發出咔嚓一聲,棺材上,瞬間布滿裂紋。
轟然一聲。
棺材碎掉。
主墓室裏,所有的石碑,在這一刻,也全都碎掉了。
整個主墓室的北方風水位上,一股黑氣在湧動着,其中有龐然大物的移動,使得整個墓室都在搖晃。
“楊慕凡的血,倒是不錯,我的養龍局,已成。”
蔡全道了一句。
他便不再理會我們,而是淩空躍起,朝着那邊的黑霧之中掠去。黃炁與那黑氣相抵,墓室之中,爆發出一聲龍吟。
地面和墓頂,都在顫抖。
蔡全一躍,落在一個猙獰的黑龍龍首之上。
沒錯。
地邪屍已經在這一刻,化龍。
去年,蛇君沒有做到的事情,蔡全以地邪屍楊龍局,做到了。想到這裏的時候,我開始意識到不對勁。
蔡全的陰謀,遠遠不止是把地邪屍養成邪龍而已。
他把地址,選在了黃河邊上,黃河是爲水龍脈,他這是要在養成邪龍之後,直接占據黃河這一條水龍脈。
黑鱗豈是墓中物。
一欲江河便化龍。
黃河之中是否有龍,尚且不知,這地邪屍化龍,占據黃河,畢竟黃黃河變成黑河。黃河本爲母親河,孕育南北,一旦被這邪龍給浸染,整個北方所有的支脈,水源将全部被這邪龍之氣浸染,這後果,不堪設想。
到那時候,蔡全所掌控的,就不單單隻是個蔡家店鎮這麽簡單了。
整個北方,都會變成,蔡全的勢力範圍。
這是他的野心。
我看向陰長生。
陰長生回頭,也看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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