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城,有陰間人,有陽間鬼。
陰間人就是類似于平都山陰家的人,而陽間鬼,又能夠進入酆都城的,是一些自由鬼。
陽間已了,陰壽不盡,且無罪孽,或功過相抵,功大于過者,可留于陰間,有進出酆都城的權利,這就叫自由鬼。
除此之外,有罪孽的,需要進入陰司受審。
自由鬼可以選擇,放棄陰壽,入輪回轉世,也可以到酆都城,參加選拔,以進入陰司,做陰差等等。
一些功德高者。
如陳烏木這樣的,入陰間,便是陰司職位。
此時,從酆都神殿外廣場上飄過來的,不是陰間人,也不是陽間鬼,它看起來隻有一半的身軀,身着黑色微服,乃是一縷殘魂。
一般的陰魂,若隻剩殘魂,必然無法維持其形象,隻剩下一道氣息,四處遊走而已。
所以。
當我看到這一縷殘魂,能夠維持一半身影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殘魂的主人,一定不簡單。
我看向他,女帝和杜子仁也都看向了他。
他随風而動,飄了過來。
若不是女帝收了神威,他根本過不來。
等稍稍近了之後。
杜子仁的目光一動,立即走上前去,以一道氣息,穩住張衡的這一縷殘魂,然後,他才詢問。
“張衡鬼帝,你的殘魂,怎麽會在這裏?”
張衡,就是北方鬼帝。
與楊雲一同,治陰間之北,北方鬼帝神殿,在羅酆山上。
在所有的鬼帝之中,這位張衡鬼帝,也是一位強者,傳說中,其實力,并不在南方鬼帝杜子仁之下。
兩人曾在早年筆試過,甚至,張衡在術法之上,還能更勝一籌。
聽杜子仁的詢問。
張衡的魂魄,在杜子仁的幫忙下,也穩定了下來。
他回答說。
“看到如今陰間,女帝歸來,已經證得上神,女帝身邊,又有楊先生相助,我張衡,也就安心了。”
如今,救五方鬼帝,是最爲重要的事情。
于是,我立即開口問。
“張鬼帝,您這一縷殘魂,是從修羅界回來的嗎?”
張衡微微點頭。
“不錯,我的确是從修羅界回來的。”
“隻是,你們也看到了,從那個地方回來,并不容易,我隻有一縷殘魂,勉強掙脫修羅界的束縛。”
“此番回來,我隻爲替其它幾位鬼帝看看,如今的陰間情況如何。”
“現在看到,女帝蕩平周乞的陰謀,陰間和平,霍亂将盡,我也就放心了。我這一縷殘魂看到的事情,我在修羅界的本體,也會看到,其它幾位鬼帝,也可知道陰間霍亂将盡之大事,女帝封上神之大事,我們即便永葬修羅界,也可瞑目!”
張衡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有堅毅之色。
他就沒準備從那個地方回來。
這時。
女帝開口。
“張鬼帝,如今我已證得上神之軀,或可對抗修羅界危險,諸位鬼帝身陷修羅,我親自走一趟,救他們回來!”
“你從修羅界回來,一定知道,他們在什麽地方!”
可是,張衡卻沒有開口。
他慷慨一笑。
“女帝,您現在是萬金之軀,陰間的一切,全靠您的存在。與陰間的天下平和相比,我們幾個鬼帝的性命,又算得了什麽?”
“女帝千萬不可,爲我們冒險!”
女帝卻說。
“鬼帝也是陰間的脊梁,曾經爲陰間做出過巨大的貢獻,既然知道你們在修羅界,都還活着,豈有不救之理?”
張衡卻說。
“女帝,我剛才之所言,乃是我們幾位鬼帝共同所想。修羅界的危險,比任何典籍之上所記述的,都要恐怖。”
“我等爲陰間和平赴死,死得其所。”
話到這裏的時候,張衡手上一隻都在掐着的聚魂訣,松開了。
杜子仁見這一縷殘魂不穩,立即以術法,穩住他的這一縷殘魂。
我則看向女帝。
“蒹葭,給我個紙人。”
女帝手上一動,袖口之中,滑出一個小紙人。小紙人站起來,跳到我的身上,我再以指訣,點在紙人身上。
呼哧一股青煙。
紙人從青煙裏走出來,看起來,與那張衡一般無二。
我看向杜子仁。
杜子仁了解我的眼神。
他掐指訣準備好,我幾步走去,掐住張衡殘魂的眉心,再掐以導引之法,落在紙人替身的眉心之上。
紙人之内,我以陰陽訣,做了一個内裏小陰陽太極圖。
此陰陽圖,可護張衡殘魂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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