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玄看着封老鬼,跪在地上,爬過去的樣子。
他臉上笑的得意而又猙獰。
“十六年了……滄海桑田,在傩城,有誰又能想到,堂堂的湘西第一趕屍匠,會這樣卑微的跪着過來求我解玄?”
“你們說,這件事,若是在湘西傳開,不知道,會引起怎樣的轟動?”
解玄這麽問身後解家的人。
那解家的人說。
“門主,從此以後,湘西再無第一趕屍匠,大家會一起把他踩在腳下的!”
“就是!誰都不可能奉這樣一個人爲第一的!”
“……”
聽着解家人的話,解玄似乎還覺得,單單隻是這樣的羞辱,他還覺得不滿足。
因此,他盯着封老鬼,繼續說。
“封老鬼,别隻顧着爬啊,你要三步一叩首,要磕頭的!否則,我是不可能把極其重要的玉佩和黑竹米,交給你的!”
封老鬼渾身一滞。
作爲第一趕屍匠的他,何嘗沒有傲氣?
能夠如此卑躬屈膝,跪下求一個人,連我都無法想象,這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氣。
“怎麽,不肯磕頭啊?”
“你要不磕頭,那這東西,我可就動手毀掉了。一塊玉佩而已,我手上一動,就能将其捏碎!”
“至于這些黑竹米,一把火,也會變成灰燼。”
封老鬼聽到這些,仿佛渾身都在發抖。
“解門主,别毀!”
“我磕,我磕頭!”
封老鬼說完,真的磕了下去。
我知道,封老鬼這頭磕下去,不是卑微,而是偉大。他這頭是爲封小鬼磕的,放下尊嚴,其中卻是對封小鬼深沉的父愛。
他覺得,封小鬼該找到自己的父親。
可其實,他早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封小鬼的父親,而一直都在扮演着那個角色。
“對,磕響一點兒!”
“封老鬼,隻要你這麽一步步跪着,爬過來,我會把這兩樣東西交給你的。而且,我還會讓你好好活着,讓傩城,還有整個湘西,都知道,你封老鬼卑微的向我下跪,你要一輩子會在這些陰影之中。”
封老鬼依舊沒有說話,隻是艱難地爬着。
解玄又看向他後邊那些解家人。
“你們大家都看到沒有,這湘西的第一趕屍匠,現在連一條狗都不如,多好笑,哈哈哈……”
後邊,解家其他的那些人,也全都跟着嘲笑了起來。
屍魁在一邊看着,喉嚨中發出咯咯的聲音。
“屍魁,别動!”
封老鬼低聲吆喝一句。
那屍魁是有靈性的,它似乎懂得現在發生了什麽,它原本都想沖出去了,可是,聽到封老鬼的話,卻又安靜了下來。
幾步之後。
解玄似乎對封老鬼這麽爬着過去,又不太滿意了。
他是個貪婪的人。
他又說。
“哎呀……你這人,雖然腿殘廢了,爬的倒還挺順利的。”
“你說,這兩樣東西,對你那麽重要,你要是爬過來,我就把東西輕易交給你,豈不是便宜你了?”
“看來,我得給你點兒難度才行啊!”
說完。
解玄的手上一動,捏出了幾根針。
“封老鬼,縫屍術可是當年你教我的,你一直都說,我的縫屍術差勁兒,縫合的屍體不夠完整。”
“這些年,我可一直都在苦練,甚至,還創立了歸屍門解家,多年苦練的結果,就在你身上試試,如何?”
封老鬼沒說話。
而解玄繼續說。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解玄說話的時候,手上一甩。
數根鋼針,嗖地一聲,帶着紅線,沖着封老鬼極速的刺了過去。
這一幕幕,我都看在眼裏。
說實話,如果不是封老鬼攔着我,我早就出手了。可是,他們當年的恩怨,我并不知其細節。
但解玄一再爲難封老鬼,此時,還準備出手傷他。
我不可能就這麽看着。
随即。
我掐指訣。
蛇骨劍呼嘯着,出鞘,掠過,擋下了那些鋼針。
若不擋下,那些鋼針,就釘在了封老鬼的手上。
從剛才發生的事情,我也看出來了。
就算封老鬼受盡折磨,爬着過去。
解玄也不一定會把黑竹米和墨玉佩交給封老鬼,他布局,把封老鬼騙過來,就是爲了羞辱他。
解玄見我以蛇骨劍,擋下了鋼針。
他的臉上,浮現出幾分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