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術雷法破碎。
蘭若的劍法,竟如此強悍。
這就是陰山人嗎?
烏金黑金突破我的陰陽術雷法之後,繼續帶着狂暴的氣勢,這次,直接沖着我的眉心,刺了過來。
我感覺到了一種威壓。
整個人在氣勢的壓制之下,竟有了後退之勢。
與人鬥法,對戰。
我好像,已經很久都沒有過這種,有過危險或者威壓的感覺了。
沒想到,這一戰,是蘭若給的。
劍破雷法。
沖着我的眉心魂魄,撕裂破碎而來。
我腳下,微微一動。
提了一口氣,穩住了身形。
我小時候,二爺爺就說過,緊張激動等等,這些情緒,不會解決問題,隻有泰然自若,心思不動如山者,才可戰無不勝。
因此。
即便在這種情況下,劍幾乎破了我的魂脈之時,我依舊能夠冷靜的思考。
泰然自若,思緒流轉之間。
我單手掌控陰陽圖,與烏金黑劍相抵。
轟然一聲撞擊之音,我一個翻身,在烏金黑劍的兇氣之間,一巴掌拍在了那把烏金黑劍上。
我掌心的太極圖,震在烏金黑劍之中。
我手上,再以指訣推演。
改變太極圖上的陰陽,由此,以逆轉陰陽。
秘記有雲。
陽極爲陰,陰極爲陽,陰陽可逆。
我這是第一次嘗試。
但我認爲,此事有可能。
而當我逆轉陰陽,再松開烏金黑劍的時候,烏金黑劍,已然成了我的劍。
在我掌控之下,我掐指訣,口中念咒,用出了當時,在黃泉冥海,蒹葭教我的那一招,九幽破碎。
呼哧一聲。
烏金黑劍上氣勢大增,劍身之上,黑煙翻滾,仿佛黑色的火焰燃燒起來了一般,沖着巨幅壁畫之下的蘭若,吞噬拼殺而去。
神殿之内,狂風不止。
蘭若的裙子,若一隻狂風中的藍色蝴蝶一樣,飄然回蕩。
她幾乎無法穩住身形,嘗試以指訣掌控烏金黑劍。
可是,烏金黑劍上,乃是我使出的一招九幽破碎。
她根本無法掌控。
烏金黑劍,以強悍無比的氣勢,沖着蘭若的眉心刺去。她不但無法掌控,更是避無可避,隻得咬牙,以指訣相抵。
可她的指訣,隻是瞬間就被九幽破碎震開。
神殿之内遠處的供桌,在顫抖着。
近處的供桌,被氣勢所鎮,轟隆一陣聲音,破碎散落在地上。
遠處的燭火東倒西歪,似乎随時都會熄滅。
烏金黑劍刺向蘭若眉心。
蘭若擋不住,卻閉上了雙眼。
見此。
我手上,掐了一道指訣。
“休!”
一聲敕令之下。
烏金黑劍幾乎刺在蘭若眉心的時候,停了下來。
供桌的顫抖,燭光的搖曳,蘭若身上獵獵作響的藍色長裙,都停了下來。她手上一動,一把抓住那把烏金黑劍,看着我,表情複雜,卻不說話。
我的休字訣,已經讓九幽破碎消失。
休字訣散掉。
蘭若拿着那把劍,仿佛苦笑了一聲。
“我,又輸了。”
她這幾個字裏,仿佛帶着深深地憂傷。
我知道,她所說的,絕不是她輸了這場比試,這麽簡單的意義而已。
她與我之戰,輸赢,一定有着深刻的意義。
隻是。
我現在并不知其中深意。
我可推演,可以以我們剛才那一戰的時辰細節,通過術數之法去算其中因果,應該可以知其一二,但是,我不想算。
因爲我感覺,那未必是我想要知道的結果。
蘭若收起烏金黑劍。
片刻後。
眼神之中的複雜,被她的冰冷一并收了起來。
我知道。
方才那一戰相關的事,不是她放下了,而是她藏了起來。
作爲一個女人,把心裏所想,藏在了心底。
接下來她要說的,是正事。
“他們說,你叫楊神?”
蘭若問了一句。
“是。”
我簡單回答。
“楊神,女帝選婿之事,是我想出來的,我不知道你在什麽地方,隻能用這種方法,我本不想見你,但,是女帝她求我,讓我來這裏找你的。”
“她有樣重要的東西,一直都藏在陰山,若在女帝葬禮之後,那樣東西就會失去它的作用,她要我在她的葬禮之前,把東西交給你。”
蘭若平靜的跟我說着。
仿佛,剛才的情緒,全都消失了。
而她的話,隻是平鋪直叙,作爲一個傳信的人,這些事,與她好似并無瓜葛。
不過,她這些話,也讓我有些意外。
我以爲,她是陰山放出來的棋子。
沒想到。
她居然是蒹葭的安排。
我之前的懷疑,倒是錯了。
“陰山神殿外,有人來了!”
蘭若道了一句。
其實,我也聽到了外邊術法相鬥的聲音。
“對,有人來,應該是來參加女帝選婿的。”
我說着,看向蘭若。
而蘭若則道。
“女帝選婿,要繼續進行,但你要陪我演一場戲,決不能讓他們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隻能讓他們認爲,我,便是女帝!”
聽這話,我則說。
“陰間女帝已經命隕,你以女帝身份招婿,陰間一定會關注此事。現在,外邊必有陰間的人。”
蘭若微微點頭。
“不錯,有陰間的人,而且,也是高手。”
“女帝,有九重身,也是九重神格。它們可以懷疑,陰山神殿女帝招婿,是女帝的九重身之一,但是,它們不能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話到這裏。
蘭若手上一動。
那身墨龍袍淩空而起,她一個轉身,将其重新穿在身上。
她散着長發,以黑色的面紗,遮住了臉。
“選婿之事,你要赢下。”
“陰間人,不留。”
我點頭。
隻單單道了一字。
“好。”
然後。
我轉身,朝着陰山神殿外走去。
沿着古舊的台階走下去。
外邊。
陰山神殿廣場上,隻有幾個人的身影。
各門各派來了幾百人,但是,當我疊加陰陽術掌心雷法和五雷法之後,敢走過石橋,走到神殿外廣場之上的人,隻剩下六個。
而且,這六個人,還有三個,是倒在地上,已經丢掉了性命的。
很顯然。
剛才的打鬥聲,就是他們之間,經曆了一次厮殺。
剩下的三人,本來還準備繼續鬥法,相互一争高下,但是,他們聽到了神殿内傳來的腳步聲。
他們停了下來。
神殿之下的腳步聲,自然是我的腳步聲。
我掃了他們一眼。
這三人當中,其中一人,身穿青袍,他的臉上帶着一個銅面具,周身都透着一種無可比拟的陰寒之氣。
另外一人,身着黑色袍,長袍的款式,乃是風水師的長袍,他的掌心,捏着一枚七角銅鈴。
這是西命派的一位命師。
而站在最邊上那位,臉色發青,即便是人形,但那張臉上卻是蛇臉之相。
很顯然,這個人并不是人。
他是一隻蛇鬼。
三位身上的氣息,都不相同。
方才,這三人都鬥過法,因此,空氣中到處都充斥着這三人的氣息。我單手掐指訣,掠起三道氣息,簡單推演分辨。
青袍銅面具,身上的氣息,都是陰氣。
他就是那個陰間的。
來到此處,就是爲了探查消息。
他,不能活着。
西命派的命師,身上的氣強勢,倒是比之前我遇到的夏桐,實力要強悍很多,應該是個西命派的高手。
否則,他應該也不敢過石橋。
而那隻蛇鬼的身份,倒是不難推測。
陰山城距離關外很遠,而且,柳家受到重創,現在在梅青衫的掌控之下,應該不會來陰山城湊這種熱鬧。
而蛇族除了關外柳家之外,還有一個成了氣候的家族,就是川渝巴家。
川渝巴家,就是是巴蛇一脈。
巴蛇吞象,就由此而來。
簡單觀察了一眼。
我擡頭,看了一眼月亮。
以月亮的位置推演,時間已經過了午夜。
看着他們,我道。
“女帝有言,選婿之事,開始!”
而這句話,倒是讓這些人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那川渝巴家的人,邪笑一聲,盯着我道。
“姓楊的,我看,你也不過如此啊!這走後門去見了女帝,現在,不還是要出來,與我們比試?”
西命派的黑衣命師,看着我,面目陰冷。
那眼神看着我,仿佛跟我有仇似的。
他開口,直接道。
“楊慕凡,别以爲,你改個名字,我就不認識你了。本來,我還準備去洛城尋你,沒想到,你反倒是在這裏現身了!”
“也好,冤家路窄,今天,我就祭了你!”
他說話之間,幾乎咬牙切齒,看起來好像真的很恨我似的。
看着他,我不由得問。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