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中和袁勝義二人的話,說的很激動。
即便我在這邊,也能夠聽到。
他們的對話,讓我不由得一聲苦笑。其實,他們或許不知道,黃殊郎雖然是關外黃家的家主,但其真實實力,其實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麽強。
至少,我是這麽認爲的。
方才,黃殊郎的下跪,似乎震撼到了袁勝義他們,而且,他們對楊擎天的事情非常感興趣,都沒有走,遠遠地看着。
我不管他們。
隻是走到黃殊郎的面前。
蛇君的計劃,它是幫兇。
我此來,爲了救王霸,也爲了給王霸和林蜜兒報仇。
此時,想起之前,林蜜兒魂魄上全然都是傷勢的樣子,看到,遠處龍王大殿裏,一臉邪笑,被掌控的王霸,我内心之中的怒火已起。
盯着黃殊郎。
我手上,指訣已動,罡氣于指尖如若沸騰。
那罡氣之間,因爲氣息的猛烈碰撞,有電流吱吱作響。
黃殊郎被吓到,直接給我磕頭。
“先生,饒命,我……”
我打斷他的話,問他。
“你錯在何處?”
黃殊郎聽到這話,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
他認真的思考着,跟我說。
“我……我錯了,我不該幫蛇君做事,我不該綁架您的朋友,不該傷害您朋友身邊的那個小女鬼……”
“先生,求您了……饒我一次……”
我不等他說完,直接道。
“求饒無用。”
黃殊郎聽到這句話,臉上除了害怕之外,還有猙獰之色。他腳下被我封印,雖然動彈不得,但是,在我靠近的過程中,他卻悄悄地掐了指訣。
呼哧!
黃風四起。
黃殊郎藏匿到黃風之中。
他深深地抽了一口氣,沖着我這邊,又兇猛地吹出了一股黃煙。那黃煙席卷而來,大有鋪天蓋地之勢。
我沒有抵擋。
很快。
我便被席卷其中。
黃殊郎見此,面露得意之色,它哈哈大笑起來。
“我還以爲你多厲害呢,你,也不過如此而已,一條生食,終究,還是逃不過,我黃家毒煙!”
秘記有雲。
關外黃家,有毒煙,煙入魂魄,迷魂落魂,沾者身魂俱害。
這種黃煙,可同時傷害人的魂魄和軀體。不過,黃煙的根本卻是陰煞之氣,我周身,罡氣萦繞,黃煙豈能沾我之身?
我沒有掐訣抵擋,是因爲我知道此煙傷不了我,而選擇了無視。
一步步走去。
那黃殊郎提起左右手袖口,沖我兇猛地鼓動着黃風。
他笑着,露着一口黃牙。
“就憑你,還想與我黃殊郎鬥?你還太年輕,很快,黃煙就把你軀體腐蝕掉,把你的魂魄腐蝕掉,讓你變成一灘爛泥,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然而。
黃殊郎不知道的是。
我手上,一道凝聚了許久的生殺訣,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古墓之中,被他逃了,這次,我不會給他機會。
就在當黃殊郎都覺得,我已經被毒殺,準備收起黃煙的時候。那謊言彌漫翻滾之間,卻傳來了一個聲音。
我一邊走,一邊念。
“生殺大權,盡在吾手。”
“敕!”
我的一聲敕令。
當即震散四周的黃煙。
下一刻,敕令指訣,已然落在黃殊郎的眉心之上。它避無可避,眉心滋啦一聲,冒出一股白煙,整個倒飛出去,滾落在一邊的地面上。
生殺訣,殺魂滅精。
黃殊郎飛出去的過程中,眉心裂開。
等落地之時。
那件黃色的大袍子,已然癟了下去。
一隻黃皮子,從衣服的對襟之中掉落下來,滾落在地上。
黃皮子很老,臉上的胡須,都是白的。
黃家家主,已然被斬。
我沒管它。
隻是從旁邊走過去,朝龍王廟大院走去。
不遠處。
袁勝義深深的吸了口氣,詢問旁邊的吳中。
“吳兄,楊擎天是直接誅殺了關外黃家的家主嗎?”
吳中的下巴,幾乎要掉在地上。
他點了點頭,咽了口唾沫,才說出話來。
“沒有錯,我剛才隐約好像聽到了,他用的乃是生殺訣。傳說中,可同時斬殺魂魄和軀體的術法,楊擎天不愧是真正的大師,他剛才動手,不但斬殺了黃家家主,而且,殺身殺魂,黃家家主,已然魂飛魄散!”
旁邊另外一人,也看到了這一幕。
他走過來,不由得詢問。
“兩位,你們洛城的這位楊擎天,究竟是何人物?據我所知,關外黃家家主,集黃家氣運于一身,可不是誰都能夠斬殺的,可是,他卻能一手随即斬殺,你們可知,這實力出自哪一脈?”
袁勝義和吳中都回頭,看向這人。
隻是,他們并不太認識這個老頭。
老頭則說。
“你們洛城玄門,我丁無妄自認爲,還是有些了解的。但是,我卻從未聽說過,玄門楊家啊!”
說話這人,便是之前以紙爲船的紙紮匠。
吳中聽到丁無妄這三個字,很是吃驚。
“原來,是丁前輩。”
丁無妄,下三門之中,紙紮一脈,赫赫有名的紙紮匠。
上三門風水師等,在以往的意識之中,會感覺玄門下三門之人,低人一等,但丁無妄雖爲下三門之人,卻是少有的讓上三門都尊敬的一位紙紮匠。
吳中立即解釋。
“實不相瞞,這位楊擎天,在我們洛城是個謎團啊!不過,根據種種迹象,我們可推斷,這位楊擎天,或許,與當年的風水大師楊長生之間,有着某種聯系。想必,丁前輩一定聽說過楊長生吧?”
紙紮匠聽到楊長生之名,雙目之中露出幾分光芒,微微點頭。
“那是自然。”
“楊長生之名,在風水江湖上,何人不知,何人不曉?”
“如此說來,楊長生對洛城老廟崗子的确有所布局,老廟崗子下的機緣,肯定已經被楊擎天拿了去。”
“隻是,有力拿走,卻不知,他是否有力護住啊!”
旁邊,袁勝義下意識的詢問。
“丁前輩,您也爲了那份機緣而來?”
“不過,我還是勸您一句,楊擎天雖然可能是楊長生之後,但,後生可畏,他的實力,比楊長生不差。”
袁勝義下意識的維護楊擎天,畢竟,老廟崗子下的機緣之說,實在太過誘人。
天下各派,明裏暗裏,來了很多人,楊擎天拿到機緣,各個門派都會虎視眈眈。
丁無妄卻是一笑。
“我丁無妄最多隻算是湊個熱鬧而已,連玄門北山府都來人了,哪裏還輪得到我來搶奪那份機緣?”
聽此言,袁勝義都愣住了。
“什麽,連北山府都來了?”
“是啊,所以,我說,楊擎天不一定能夠保住那份機緣。這話不是随便說說而已,你們都是北山派的,應該知道,北山府的實力。北山府現在未現身,不過隻是等楊擎天拿到機緣而已。”
丁無妄說話的時候,他的口袋裏,鑽出一隻小紙人。
掃了小紙人一眼,丁無妄說。
“回去。”
小紙人立即回去。
而丁無妄看着龍王廟,眼神倒是有些複雜。
對于袁勝義和吳中他們來說,北山府相當于北山派所有家族的祖庭,一些頂級的北山派家族,可到北山府祭拜。
如洛城這些北山派家族,是沒有資格的,因爲實力太弱。
他們想不到,爲了老廟崗子的機緣,北山府那邊居然親自派人過來,此事,比袁勝義他們想象中,要大得多。
龍王廟這邊。
我已經邁過門檻,走了進去。
院落裏,一樣跪着很多人,他們五體投地的跪拜。前邊,龍王廟殿前,站着很多蛇臉人,柳蝮和灰千粟也都在那邊站着。
黃殊郎之死,它們看在眼裏。
即便我從跪拜的人當中穿梭而過,步步靠近那邊的龍王廟大殿,他們也不敢妄自上前阻攔。
龍王廟殿前,橫七豎八躺着好幾具屍體。
屍體幹癟塌陷,顯然都已經被活祭,抽幹了精血。
王霸看着我,嘴角帶着獰笑。
見我走去,他則從神台上跳下來,朝着殿外走來。
一邊走,他一邊陰恻恻地問。
“楊慕凡,你不是很厲害嗎?若是有膽量,殺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