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楊先生……”
陰珏的話,喊了一半。
而我,一聲敕令之下。
一道破字訣,帶着強悍的罡氣,由我指尖而出。
整個房間裏。
一股強悍的罡氣,呼嘯而去。
破字訣到位,加之,有太極護命,采薇的情況,很快就好了很多。命宮之處,命氣的萦繞,越來越穩定。
隻不過,我身後。
那陰珏重重地噴出一口鮮血,怦然一聲,摔在地上,摔的不輕。
回頭,我看向陰珏,故意問他。
“陰先生,你這是怎麽了?”
陰珏根本說不出話來,他的反噬肯定不輕,倒在地上,緊緊地皺着眉頭,整個人都在抽搐着。
“我……”
陰珏張口,卻又咳出一口血。
“陰先生,您稍等,我這邊已經快好了。我看,事主那邊被人布置的陣法,還沒有完全破除。”
“三重符法奪命陣,我才破掉了一重,我不能停下來,否則,一定會讓那個害人的邪士逃掉的!”
說完,我再走到采薇那邊。
後邊的陰珏爬在地上,努力的擡手想要說話。
“小楊先生……住……”
我回頭,打斷他的話,直接說。
“陰先生,您說住,是要我注意安全嗎?放心,我肯定會的。”
“我……不是……”
陰珏咬着滿口血牙,擠出幾個字。
我則看了一眼,那邊的陰家人,提醒他們。
“你們陰先生都摔到了,還不動手,把他扶起來啊!”
陰家的那些人,臉色鐵青。
幾個人,立刻過去,扶起陰珏。
剛才破了一重符法奪命陣,其實,剩下那兩道符法奪命陣,已經因爲失衡,完全起不到作用了。
但是,我還是要破掉。
差點兒害得采薇沒命,這一點點反噬,才哪兒到哪兒?
陰珏臉色慘白,才在陰家人的幫助下,穩住身形。
我又是一道指訣,彈出去。
一聲敕令!
“破!”
陰珏噗的一聲,再吐一口鮮血,命宮都已經泛黑了。
指訣彈出,我再看向陰珏,故作不解。
“不是?陰先生,您怎麽老吐血啊?”
“你們陰先生,是不是有病啊?”
陰珏渾身發抖,他瞪大眼睛,目眦欲裂。
不過,他還是十分艱難地,跟旁邊的陰家人說。
“快……咳咳……扶我……給小楊先生……跪……跪下……”
陰珏不是傻子。
他能看得出來,我這就是在針對他。他明白,我早就知道,對林采薇下符法奪命陣的人,就是他。
可陰家人看到這一幕,十分的意外。
陰珏畢竟是陰家内門嫡系,居然在重傷的情況下,要給一個年輕人下跪?可是,現在這情況,要是不跪的話,很有可能會死在這個年輕人的手裏。
“先生……”
陰家人爲難。
陰珏暴怒一聲。
“快,扶我……跪下啊……”
他一聲暴怒,渾身發抖,再噴出一口血。
陰家人無奈,隻能扶着陰珏過來,向我下跪。
我則說。
“不必。”
“不管你們出于什麽原因,對我朋友林采薇下手,奪她命氣,害她命懸一線之時,就該想到,做此事,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我的話,語氣越來越重。
“我……我真的知道錯了……小楊先生……我……我還以爲,您……您是昨天那個楊擎天呢……”
陰珏艱難地說着。
很顯然,他覺得,楊擎天重傷,不可能破他的陣法。看來,陰家人并不十分确定,我就是昨天那個戴鬥笠,穿長袍的楊擎天。
葉承給我的隐藏之法,還挺有用。
我順着這話,冷聲反問。
“什麽楊擎天不楊擎天的,這件事,跟你們對我朋友林采薇下手,有關系嗎?别扯開話題!”
陰珏一臉無奈,他虛弱地說。
“不是……這……這真的是誤會啊!”
我盯着他,反問。
“誤會?是嗎?那我來推算一下吧?”
“就按照你剛才所說,你們覺得,我是楊擎天。所以,你們設局,來試探我到底是不是他。你們設的局,一個兇獸壓命,一個拿我朋友的命,符法奪命,兩個試探之法,一個要我的命,一個要我朋友的命。”
“你現在,跟我說這是誤會,你覺得,你還能活嗎?”
我話到後邊,厲聲斥責。
陰珏沒想到,我居然能把事情看得這麽清楚,他臉色愈發慘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不再理會他。
而陰家人卻說。
“姓楊的,你不要太過分。”
“你已經傷了我們陰先生了,你知道,他是什麽身份嗎?”
昨天要害蒹葭。
今天,要害我和采薇,這樣的人,殺之,不因果!
我盯着陰珏,道了一句。
“他是什麽身份,與我何幹?”
“他是我們陰家的内門弟子,陰家嫡系……”
我沒興趣聽他們介紹那無聊的頭銜,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我的手上,已然捏出了最後一道破字訣。
指尖之上,罡氣萦繞。
我開口道。
“第三重,符法奪命陣!”
“破!”
一聲敕令。
一道指訣,第三重符法奪命陣,瞬間破碎。
“不……”
陰珏隻喊出了一個字,整個人一陣搖晃,就倒在了地上。我轉身,走過去,觀察着采薇的情況。
陰家人一個個人,陰恻恻的盯着我,卻沒有一個敢動的。
全部破掉三重符法奪命陣,采薇的情況,已經有了很大的好轉。
太極護命,也在發揮着作用。
我在古床上,布置有陣法,因此,她需要躺在這裏,繼續恢複一會兒。她剛才幾乎失命,情況危險,恢複的過程中,也不适合挪到别處。
看着采薇,沉睡的樣子。
命氣氤氲,我的心才漸漸地放了下來。
小時候,爺爺常常帶我練習膽量,我自認爲,我的膽子還是很大的,對于很多事情的承受能力,我感覺還可以。
可是,說真的。
剛才我看到采薇命氣稀薄的時候,我的心,都懸了起來。雖然我知道,我自己一定能夠救她,但卻依然會緊張。
我在照看采薇的時候。
陰家的人已經把陰珏擡了出去。
我很清楚。
三道破字訣,破掉三重無法奪命陣,加之,破壓命之局的反噬,陰珏現在肯定已經活不成了。
外邊腳步聲淩亂。
不一會兒,整個房間的門口,就站滿了陰家的人。
他們冷冷的看着我。
卻并無一人,敢進來。
即便他們認爲,我不是昨天的楊擎天。
但是,我剛才徒手破掉陰珏的三重符法奪命陣,和兇獸壓命陣法,也足夠讓他們忌憚我的實力。
我卻并未理會他們,而是氣定神閑地坐在采薇的床邊,維護着她周身的陰陽太極圖,以護其命格。
等她穩定,我才能帶她離開。
看她的情況,我估計,可能還需要幾分鍾。
片刻。
外邊傳來聲音。
“九師兄,是九師兄回來了!”
這個稱呼,倒是讓我感覺有那麽一些熟悉,我好像在哪裏聽到過。
“九師兄,您可算是回來了,我們陰家的嫡系,陰先生被殺了!”
“什麽時候的事?”
外邊走來那人,厲聲詢問,對此事感到吃驚。
這聲音,聽起來也挺熟悉,我們肯定見過。
“就在剛才!”
“兇手呢?”
“還……還在屋裏!”
“屋裏?既然兇手已經被你們堵在了屋裏,你們這麽多人,爲什麽不直接動手,給陰先生報仇?”
外邊那人,十分不解地問道。
陰家人支支吾吾,卻回答。
“不,不是堵在屋裏,是,他自己沒走。”
外邊那人顯然愣了一下,他問。
“什麽意思?在我們這裏殺了人還不走,有什麽人,敢在我們陰山派和陰家的地盤上,如此嚣張?”
看來,陰山派和陰家,本爲一體。
我想起外邊那位被稱之爲九師兄的人,是誰了。
一位頭戴烏帽者,走到門口,氣勢洶洶,他的手中捏着一枚銅錢,往房間裏看了過來。
而我也回頭,看向了他。
不過,烏帽者看到我的時候,瞬間,臉色慘白,整個人愣在原地,兩條腿,如同灌了鉛一樣,擡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