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遠東立刻擺手。
“那倒不是。”
“我記得,以前袁先生說,畫符是需要時間的。一般情況下,修一張平安符,需要六個小時,而且必須是早上修才行。”
“我們這二十多個人,大家都想求小楊先生您一道平安符。現在這時間倒是淩晨了,也算早上,但是,這麽多平安符,您得畫到什麽時候啊?總不能您住在我們工地,這也太委屈先生您了!”
聽到這話,我一愣。
“修一道平安符,需要六個小時嗎?”
馬遠東被我問的不知道什麽回答了,他有些尴尬,看了看其他人。
“是啊,袁先生說的。”
我直接擺了擺手。
“袁先生那麽做,是爲了讓你們珍惜他的符。”
“我看這樣吧,工地這邊,估計也找不來黃表紙。我在古街鼓樓附近有個店鋪,叫楊公風水齋,馬老闆,您明天有時間的話,過去取一下。”
馬遠東一臉驚訝。
“二十多張平安符,明天……明天就能好?”
“是啊。”
我簡單回答,這是很平常的事。
我主要考慮,他們距離老廟崗子太近,搞不好,還會出什麽狀況。
平安符越早到手,他們就越安全,紅包都收了,我自然該爲他們的安全負責。這也在因果之内。
“那樣……會不會太草率了一些?”
馬遠東沒說,但是後邊一個工人問了一句。
馬遠東瞪了他一眼。
“小楊先生,您别在意,他說話不過腦子。”
我差不多明白了。
袁勝義爲什麽要說修平安符很難。
你說的越簡單,對方就越會懷疑你的符,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用。就算馬遠東和那些工人不說,肯定也會這麽想。
這就是爺爺以前常常提到的人性。
我則平靜的說。
“明天去取,沒問題的。”
“而且,你們的何旗屯文化村項目,肯定用得着。”
那個村子是個陰村,陰魂都住下了,他們去開發的時候,如果沒有平安符傍身,肯定要出事的。
誰知道,我這麽一說。
馬遠東似乎想到了什麽,他愣了一陣子,又看着我,目光灼灼。
“小楊先生,您剛才去何旗屯,是不是也覺得,那地方有問題?其實,剛才您去之前,我……我本想跟您說來着……”
我疑惑。
“說什麽?”
馬遠東這才走過去,一臉苦澀的說。
“唉,小楊先生,我不是跟您說過嗎?何旗屯項目,我占了一點點的股份,大部分的股份,都在我幾個朋友手裏。”
“他們項目多,平時太忙,一直沒顧上去何旗屯考察,就前天,傍晚的時候他們才有時間,就去了一趟。”
“我這邊忙,沒跟他們去。”
“可誰知道,我那幾個朋友,回來之後,全都發高燒住院了。到現在,都還沒醒過來,您說,他們會不會是中邪了?”
馬遠東說的情況,的确像中邪。
高燒昏迷,神志不清。
邪氣侵體症狀,但沒有親眼去看,隻靠聽說,是不能斷定的。
馬遠東一直都跟袁勝義有聯系,我就問他。
“沒請袁先生?”
馬遠東搖頭。
“沒有,我這不剛聽您說,我們開發何旗屯項目,用得着平安符。我這一想,您這不是在提醒我們嗎?”
“他們出事出的怪,但之前,我們都沒往那方面想。您一說,和您的話連起來,我感覺,好像有問題啊!”
馬遠東這人的反應倒是挺快。
我簡單跟他說。
“隻是這麽說他們的症狀,無法确定,是不是真的有問題,我得親眼去看。”
馬遠東考慮了一下,說。
“小楊先生,要不這樣,今天晚上也太晚了,您這也折騰了大半宿,也該回去休息了,咱們明天,您休息好,我過去,請小楊先生您去醫院看看我那幾位朋友。”
王霸在後邊,已經哈欠連連了。
我也有些困了,就點頭。
“那好,剛好你明天可以過去一塊取平安符。”
這件事情定下。
我和王霸跟馬老闆他們道了别,兩個人驅車,回老城古街店鋪。在工地的時候,馬遠東已經把那個紋身師的名片給我了。
以那個紋身師爲線索,或許可以查到那個邪惡的命師。
找到他,才能救劉叔,奪回他的命格和陽壽。
但是,我不能打草驚蛇。
想了一下。
等明天,先去處理馬遠東朋友的問題,再考慮個方案,去會一會那個紋身師。我有預感,他可能就是我要找的那位。
回到店鋪裏。
我看了一下時間。
後半夜三點多,還能再睡會兒。睡覺前,我順手研朱砂墨,提了一口氣,修了二十多道平安符。
全都折成黃紙包,放好,等明天馬遠東過來取。
次日。
大約中午的時候。
剛洗刷完,我過去,打開店門,居然看到外邊停着一輛車。馬遠東慌慌張張的把車門打開,從車裏走出來,跟我打招呼。
“小楊先生好!”
我點頭,問他。
“馬老闆,你啥時候到的?”
他說。
“我……上午過來的,小楊先生,您休息好了吧?”
我嗯了一聲,跟他說。
“上午就來了,你怎麽沒敲門,我就在一樓,能聽見。”
馬遠東則嘿嘿一笑說。
“我想着,您好好休息,我那幾個朋友,雖然發燒昏迷,但是,我問醫院那邊了,情況……還算穩定……”
他來的那麽早,估計情況可能不太穩定,我看了他一眼,沒多說什麽,就直接回屋拿了那些折好的平安符給了他。
“多修了幾道,你朋友好了之後,去何旗屯村記得帶上。”
馬遠東驚訝的看着這些平安符,沒有猶豫,立刻接了下來。
從當中拿了一道,放在他的貼身口袋裏。
剩下的,全都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車裏。
然後。
又從車裏拿了一個紅包,遞給了我。
“這是我那幾個朋友的。”
我點頭,将其收下,也算是接下了這樁事。
我看王霸沒醒,就跟二樓的程先念交代了一下,等王霸醒的時候,就說我出去辦事,讓他查一下那個紋身店,先查,别靠近,别打草驚蛇。
然後,我坐上馬遠東的車,直接去了醫院。
“幾個人?”
我問他。
“三個,都是我朋友,他們做投資的。”
馬遠東回答,他看起來很焦急,估計,情況的确不是很樂觀。
“現在怎麽樣了?”
我繼續詢問。
“唉……我昨天不出事了嗎?我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我那三個朋友,在醫院裏鬧騰了一晚上,今天燒的更厲害了!”
“具體什麽情況,我也不知道怎麽說啊!”
路上,馬遠東開車開的很急。
十幾分鍾後,我們就到了醫院。馬遠東一路小跑,我跟着他,去了住院部3号樓。快到的時候,我發現,别的地方的病房人滿爲患,唯獨這附近的病房裏,全都空了。
看來,事情的确鬧得挺兇的。
馬遠東帶着我,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我發現,病房門上貼着兩張黃符。左右一張,就像是門神一樣。
這是門神符。
已經有玄門的人來了。
門神符的作用,一來防止陰魂入室侵擾,二來,告訴同行,這事已經有人接下了。
我透過病房的玻璃,往裏邊看了一眼。
屋子裏邊,有兩個人穿着白衣,類似于唐裝一樣的衣服,站在床頭。仔細一看,我發現,居然是李鎮龍。
李四通的父親,還帶着兩個人,他們背對我站在,不知道其中有沒有李四通。
馬遠東沒往裏邊看。
因爲焦急,他直接推開了病房門。
病房裏的人全都回頭,往我這邊看來。
李鎮龍掃了我一眼,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又是你?”
“你來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