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魂鈎鏈,氣勢兇猛,倒是比之前,我在紙紮村見到的陰差要強一些。
這個陰差還會念咒訣,難道,他生前是玄門中人?
不過,現在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
思緒掠過。
鈎鏈已經逼近我。
我氣定神閑,擡手一把抓住鎖魂鈎鏈。
手上發力。
一股罡氣蔓延而去,鎖魂鈎鏈上陰氣黑霧瞬間散掉。
一切。
仿佛在這一瞬間,戛然而止。
對面的陰差愣住,我扯了一把,将它扯一個踉跄,它沖我這邊倒了過來。我一道指訣,從指間彈了出去。
生生打在它的面門上。
頓時,陰差就倒飛了出去。
其實,我感覺有些奇怪,因爲這幾個陰差,好像并不知道之前的事,他們好像一點兒都不怕我。
不過話說話來。
現在,它們好像怕了。
押着王柳絮和劉叔的那幾個陰差,後退了幾步。
剛才被我打翻的那位,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似乎非常的痛苦。
不過,我隻是用了很簡單的驅邪訣,畢竟,殺陰差是重罪,我的目的是救人,不能沾染這種因果。
半邊臉陰差,從地上爬起來,憤怒地指着我。
“你别忘了,這裏可是柳坪土地府前,是洛城的十大土地廟之一,後邊就是城隍廟,你這個小鬼,竟敢在這裏對陰差動手,考慮過後果嗎?”
我微微一笑。
單手再掐指訣,将它震飛出去。
它摔在地上,痛苦不已。
王柳絮看着我,卻在微微搖頭,旁邊的紙人婦女,跟了過來,她也扯着我的衣袖,沖我搖頭。
“不能……傷……陰差……”
紙人婦女艱難地說着,拿出一沓冥币,在我面前晃了晃,然後,她立刻走過去,遞給了那半邊臉的陰差。
半邊臉陰差,掃了一眼。
陰恻恻一笑,收了那打冥币。
可收了之後,它臉色一變,卻是一腳踹在了紙人婦女的身上。陰差的力道很強,紙人婦女被踹出去四五米遠,它發出一聲慘叫。
“想賄賂老子,沒門!”
說着,它還把那打冥币塞進了口袋裏。
見此,我皺眉,走過去,扶起紙人婦女。
“你還好吧?”
她點頭。
隻是捂着肚子,肯定是被傷到了魂魄,很疼。
我回頭,盯着對面的陰差。
看來,我剛才的指訣,并沒有打疼他,現在,我必須好好教訓他一下,否則,他不知道害怕。
他拿了錢,還打了紙人婦女,此事,他的因果就有了。
挨一頓打,在因果之内。
引天雷動靜太大,那我就用别的。
對付青眼厲鬼的時候,我覺得,鎮魂訣還是有一些用處的,陰差肯定比不過青眼厲鬼,所以,鎮魂訣,肯定能打疼它。
提了一口氣,我掐訣。
頓時。
周圍的氣勢就起來了。
對面的那幾個陰差,似乎感覺到了恐懼,瞬間臉色大變,一個個都捂着腦袋,驚慌失措想要逃竄。
連王柳絮和劉叔,都連連後退。
可正在這個時候。
身後土地廟中。
突然間,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
“且慢!”
聽到這個聲音,我不由得一愣,回頭看去。
因爲,這個聲音竟然有幾分熟悉。
一時間,我還真沒想到是誰。
既然在土地廟裏,那就說明,他有可能是陰間的,但仔細一想,陰間那邊,我好像沒什麽熟人。
他是誰?
我回頭,往土地廟裏看去。
一個模糊的身影,正站在門口附近。
幾步走來。
他腳下無聲。
當他的那張臉出現在我視線裏的時候,我突然間,恍然大悟。他則對我微微一笑,還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我手上的鎮魂指訣,随手散去。
因爲,我知道,事情已經解決了。
鎮魂訣,用不着了。
我沒有說話。
隻見,他走到那幾個陰差的前邊,詢問。
“怎麽回事啊?”
剛才那個被我打傷的陰差,指着我說。
“烏木大人,我們秉公辦事,抓了這兩個滞留陽間的陰魂,要到土地廟交差,可是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敢強加阻攔,還傷了我!”
陳烏木。
也就是之前,我在他葬禮上,幫他伸冤的那位陳老。
他跟我說過,他會到陰間任職。
還曾留給我一個玉扳指。
此時,從他身上的衣服就可以看得出來,入陰之後,他需要辦理的事情,估計都已經辦理的差不多了。
而他,已經入職。
陳烏木回頭,看了我一眼。
又回頭跟陰差說。
“一個小孩子,又不會玄術,你說他阻攔你們辦事,還動手打傷了你?這話說出去,誰信?”
陰差聽到這話,一愣神。
“烏木大人,你看……這就是他剛才打的……我看,這小子留着這些陰魂,一定不安好心,必須對他嚴懲不貸!”
陳烏木微微一笑。
然後,走到那陰差的面前,反問。
“一個小孩子,不可能傷了你這個大陰差,聽不懂嗎?”
那陰差似乎聽到了陳烏木話裏邊的意思,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哦……懂,懂了!”
陳烏木點頭。
“懂了就好。”
受傷的那個陰差,惡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回頭,跟剩下的那幾個陰差,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跟他走。
後邊那幾個陰差聽他的。
隻是,他們走的時候,居然還要押着王柳絮和劉叔走。
陳烏木走過去,直接站在它們的去路上。
“還是不懂?”
陳烏木幽幽地問。
那陰差一愣,立刻說。
“大人,這兩個,都是是滞留在陽間的陰魂,按照規定來講,我們必須帶他們進陰間受審,特别是這個女的,滞留陽間至少十年,這必須得審啊!”
“大人,小的們都是秉公辦事,您……您不要讓小的們爲難啊!”
陳烏木一笑,則說。
“爲難?是嗎?”
“你收受冥币的事情,如果我不報上去的話,恐怕,也會很爲難啊,畢竟,我們都要秉公辦事的!”
一聽此,陰差臉色一變。
他說不出話來。
憋了半分鍾,隻好給陳烏木行了個禮,帶着一幫陰差,解開王柳絮和劉叔身上的鎖鏈,灰溜溜的離開了。
等他們離開。
我走過去,向陳老道謝。
陳烏木卻立刻擺手,跟我說。
“哎呀,恩公,小事一樁,你不必客氣。”
“這些陰差,不一定就是爲了辦案,他們抓陰魂,大都是爲了換取賞錢,基本上,每天他們都會在44路上蹲點,老油條了。”
“陰司那邊,最近嚴查陰差私下收受冥币,查到之後,是要下地獄改造的,他們害怕事情敗露,肯定不會上報。”
“這事,恩公請放心!”
陳烏木一口一個恩公的稱呼,這讓我感覺,有些受不起。
畢竟,我當日替他伸冤,也是舉手之勞的小事。
所以,我就說。
“陳老,您不用一直叫我恩公,叫我小楊就行了,這次,也多虧了您幫忙,我做的,都是小事。”
陳烏木則認真的搖頭。
“滴水之恩,就該湧泉相報。更何況,你對我的恩情,對你來說,可能是舉手之勞,但是對于我來說,意義非凡啊!”
“當日,幸虧你替我伸冤。”
“要不然,我死之後,肯定會因那件事,心生怨氣。怨氣對于一個新魂來說,可大可小,一旦那份怨氣一直無法解開,就會一直積累,越來越深,那樣,我會一直糾結于陽間之事,說不定,還會變成厲鬼!”
陳烏木所說的事情,我倒是沒想到。
随後,我看了一眼後邊的柳坪土地廟,問他。
“你現在是土地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