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去一看,不由得一驚。
程天年的手背上,竟然出現了紫黑色的屍斑。
他在盯着手背上的屍斑看,好像不太明白,他的身上爲什麽會出現那種東西。
見此,我立刻過去坐下來解釋。
“程先生,沒事,你昨天晚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到了手背,手背上才會出現這種淤青的情況,别擔心。”
他懵懵懂懂地看向我,點了點頭。
“哦,是這樣啊!”
我過去,把王霸叫醒,跟他交代。
“王表哥,你出去一趟,給程先生買雙手套。”
王霸睡的迷迷糊糊的,他一臉疑惑地問我。
“要手套幹嘛?”
我看向程天年,問他。
“程先生,你手上冷不冷?”
他點頭。
“冷……”
王霸也看到了程天年手上的屍斑,他瞬間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立刻起身,開門出去買手套。
白天沒出事,不代表晚上就安全,我把店鋪的門給鎖上。
然後,自己一個人上樓,想起昨天王柳絮交給我的那個木匣子,我有些好奇,就把它拿出來準備打開看看。
她讓我自己一個人看,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這個木匣子,沒有鎖扣。
我嘗試着開了一下,卻感覺,木匣子被粘住了一樣,根本打不開。我有些疑惑,又嘗試好幾次,居然還是打不開。
我小時候嘗跟着爺爺訓練,手勁還行。
可怎麽會連一個木匣子都打不開?
頓時,我就有些納悶兒了。
左右看了一下,我直接從房間的角落裏找到了一塊闆磚。
手打不開,就隻能用砸的,但是,一塊闆磚掄上去,闆磚折了,木匣子上居然一點兒印兒都沒有。
我驚呆了。
這木匣子什麽材質做的,這麽難搞?
公主墳那位大佬,不會是在故意耍我吧?
我冷靜下來,左右觀察了一下,木匣子上一點兒紋路都沒有,也沒有什麽機關之類的痕迹,橫豎就是打不開。
鼓搗了一陣子。
無奈,我隻好又把它放回了床底下的箱子裏,和那根金條,一塊鎖了起來。
還有那壇桃花酒。
王柳絮說,讓我自己處理,不要想要的話,就扔了。
這話,應該是轉自公主墳那位正主的原話,聽起來怪怪的,不想要就扔了,好像還有些怨氣似的。
算了,那酒我雖不喝,但先留着。
免得那句話真的是氣話,我把她的酒扔了,她要是恨上我,那就麻煩了。陰差提到她,都吓得縮着脖子,我最好還是别惹她。
那壇酒,我也放在床底箱子裏。
剛剛放好,下邊就有人敲門。
附近有小超市,買一雙手套還是不成問題的,估計王霸已經買回來了。我立刻下樓,開門前先問了一句。
“王表哥,是你嗎?”
“是我!”
“手套買到了嗎?”
“買到了!”
這樣,我才安心地開了門。
可是,門一開,我看到的卻不止王霸一個人,他身後還停靠着一輛車,還有打開車門正在下車的林江城。
奇怪的是,他居然還穿着醫院的病号服。
林江城的到來,實在太過突然。
既然昨天都已經來過一次了,爲什麽現在還要過來?難道,他覺得我沒有對林采薇死心,所以要繼續過來跟我談判?
可沒必要啊!
他還穿着病号服,傷還沒好吧?至于這麽着急跟我談?
我感覺,這件事情肯定有問題。
但是,不管是什麽情況,程天年那邊,必須謹慎,我使了個眼色,示意王霸趕緊進來,在他耳邊,低聲跟他交代。
“王表哥,你進去,先扶程先生上樓。到樓上,把屋門關起來,再把那雙手套給程先生戴上。”
王霸點頭,餘光回頭掃了林江城一眼。
“你,沒問題吧?”
“沒事。”
我說完,拍了拍王霸的肩膀。
他立刻進去,扶着程天年匆忙上樓。等他關上樓上隔間的門之後,我才順手,打開了店鋪門。
林江城已經下車,站在了門外。
而我站在門口問。
“林總,這麽晚了,您來我這裏做什麽?我這店鋪已經打烊了,如果您有什麽需要的話,明天再過來也不遲。”
林江城表情木然,全然沒了昨天的那種霸道總裁的氣質。
他看着我,隻是說了一句。
“你讓我進去,我可以答應你和采薇的婚事。”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震得我麻了一下。可我從來都很信奉一句話,事出反常必有妖,林江城的行爲,非常反常。
但話到到這份上了,我也沒理由讓他一直在門外站着。
“林總,請!”
說完這句話,我下意識地往外掃了一眼。
車上空蕩蕩的,林江城沒有帶司機和保镖,自己一個人過來了?
這和他昨天的做派,好像并不一樣。
等我把目光收回來的時候,我突然看到,街對面的一條小巷子裏,好像有條黑影快速的閃過。
我目光一凝。
立刻錯開林江城,朝着那個方向跑去。
可是,追了幾步,我卻發現,那條巷子裏空空蕩蕩的。
看錯了嗎?
等我回來。
林江城已經坐在了茶幾前。
他低着頭,精神好像不是很好。
我關上店門,走過去給他倒了一杯熱水。
他還客氣的跟我道謝了一聲,抱着茶杯,手還在哆嗦,好像很冷的樣子。
“你和采薇的婚事,其實是我和你爺爺,在19年前就定下來的,那時候,你們都還沒出生。但是,你爺爺說,我老婆肚子裏的肯定是女孩,而他,會有一個孫兒叫楊慕凡,跟我女兒年齡相仿,你們的八字,你爺爺也能推演出來,說你們,非常的合适,我們那時候關系很好,所以,就把婚事給定了下來。”
“我知道,你手上有份婚書。沒錯,那就是我和你爺爺定下來的。”
“唉……可是,我沒想到,那樁婚事定下來沒有多久,這楊公風水齋就關了門,你爺爺也失蹤了。我當時派人去找過他,還到相關單位去報了案,可是這麽多年來,居然一點兒線索都沒有。”
“到後來,有人給了我一封信,說你住在盞樓村。我去看過你,那是你大概……五六歲的時候吧,别的小孩子都上學了,就你一個人沒上學,在擺木棍玩兒。我當時還給你帶了二斤點心,不知道你對我,還有沒有印象?”
林江城語氣平和,一口氣說了很多話。
特别是最後一句話,讓我有些意外,那個給我二斤點心的人,我到現在還有印象,隻是那時候小,我已經忘記了他的模樣。
沒想到,那個人就是林江城。
那二斤點心,是我童年時期的美好回憶,我當時沒有告訴我爺爺,自己偷偷地藏在房間裏,吃了一個星期才吃完了。
小時候日子過的清貧,那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點心。
隻是吃完之後,我很自責,因爲我吃了獨食,沒有跟爺爺分享。後來,憋了一周,我還是忍不住,把這事告訴了爺爺,爺爺卻笑了。
笑我是個貪吃鬼,沒出息。
隻是,關于那個送點心的人,爺爺并沒有多說什麽。
“有些印象。”
我簡單的說了一句。
他點了點頭,還是緊緊地攥着茶杯。
其實,在此之前,我對林江城沒什麽好感,但是,和村子裏那些人對我的态度,也沒差多少,甚至,他們對我更惡劣。
這個世界的惡意,可能,我早就習慣了。
所以,我也沒覺得他有多讨厭,我隻是覺得,自己的确太土了,即便有爺爺的婚書,卻也配不上采薇。
我留在洛城,不是爲了賴上采薇,而是爲了證明,自己配得上采薇。
收拾思緒,我又問林江城。
“林總,您這麽着急的,穿着病号服過來找我,肯定不是爲了叙舊吧?”
聽到我的問題,他好像有些緊張,點了點頭卻問。
“賴賴不是在你這兒嗎?怎麽沒看到他?”
“賴賴是誰?”
我不由得挑眉,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