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麽事兒了?”
我立刻問。
“我……我被窩裏,他媽的躺着一個紙人,昨天晚上,我喝醉了,迷迷糊糊的跟紙人睡了一晚上!”
王霸的整張嘴秃噜着,聽那語氣,都快吓哭了。
“你等着,地址發給我,我馬上過去。”
我說完,準備挂電話。
王霸卻喊着。
“你别挂電話啊,我……我害怕!”
“大白天的,沒事。”
我安慰了他一句,挂斷了電話,鎖門,直接從古街出去,攔了一輛出租車。
王霸住在青橋水苑小區。
路上花了二十分鍾,到的時候,我敲了半天門,才看到,王霸就穿了一條大褲衩子過來開了門。
一開門,他直接沖我撲了過來。
我下意識的一躲,他摔了個狗吃屎。
緊接着。
我擡起右手雙指,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将他的身體翻過來,提了一口氣,雙指摁在他的眉心命門上。
這是相門的驅魂術。
眉心是命門,雙指提氣,以牽扯陰魂,往下壓,至他的口部,也是出納官,就能夠把陰魂給逼出來。
不過,下壓了一半,王霸突然兩眼一瞪,直翻白眼。
我又沒驅他的魂,咋回事?
這時,我意識到,王霸身上好像并沒有多重的陰氣,他沒有被陰魂附身,就立刻松手。
他一口氣倒上來。
腦袋一陣發抖,大喘了幾口氣,才逐漸恢複了神智。
“我,剛才怎麽了?”
王霸一臉茫然地問我。
“沒事。”
我淡然一笑,化解臉上的尴尬。
在沒有被陰魂附身的情況下,使用驅魂術,驅走的肯定就是王霸自己的魂魄了,幸虧我反應的快,最後關頭收住。
要不然,王霸魂魄離體就挂了。
而先前,王霸撲向我,完全是因爲他太害怕,我還以爲他被附身了。
有我在,王霸的情緒好了很多。
我讓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
他一五一十的都說了。
昨天晚上,他把我送到老城後,有個朋友喊他,到附近一個新開的酒吧玩。後來,他在酒吧裏見到一個漂亮的美女。
他感覺,他自己一見鍾情,看到那個女孩的時候,特别喜歡。
女孩也很聽他話,他說什麽,女孩都點頭。
借着酒勁兒,王霸就把女孩帶了回來。
一夜不知道折騰了多少次。
早上醒來,迷迷糊糊睜開眼,才發現,枕邊美女,是個紙人。
他居然抱着個紙人睡了一晚上。
聽他說完,我也感覺怪異,就問。
“它還在你床上?”
王霸點頭如啄米。
“走,去看看。”
我淡然說道,準備進屋。
王霸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看着我說。
“慕凡兄弟,我看玄門的人做事,都會有一些法器傍身,你……你不準備一下,空手進去啊?”
“不用,先看看再說,在哪個卧室?”
就算屋裏有陰魂,應該也隻是普通的魂魄而已。
法器,根本沒有必要。
“那屋,門半開着那屋!”
順着王霸的所指方向,我直接走了過去。
王霸跟着我,幾乎是寸步不離。
門打開之後。
我發現,床上躺着的,很像一個女人,她穿着一件寬大的白襯衫,被子半遮着她。不過,走近了,一眼就能看出,是個紙人。
這紙人做的栩栩如生,如同真人的比例一樣,比昨天在林家祖墳看到的那個,要精緻的太多。
我過去。
直接把手放在紙人的眉心上,卻感知不到任何一絲陰氣。
空的!
一個紙人不可能活過來,除非,有陰魂附着。
可這紙人上,并沒有陰魂。
想起昨天王霸離開老街的時候,他的高低肩,我頓時又把目光放在了門口王霸的身上,難道,陰魂又藏在了他身上?
我讓王霸過來,再次使用驅魂術,可是,他的反應和剛才一樣。
如果隻是陰魂附體,吸人陽氣,不應該會出現紙人才對。既然出現了紙人,那肯定就是人爲的。
有人要害他!
玄門也分上三門和下三門。
上三門,以符咒道法、相面算卦等爲主。
比如,當時去盞樓村的四大門派。
而下三分就比較複雜了,比如那個劉三奎,是個擡棺匠,他就算是下三門的,除此之外,還有紙紮匠、巫蠱師、趕屍先生等等。
上三門看不起下三門,但是,不代表,下三門的實力就弱。
一些牛逼的紙紮匠、巫蠱師也絕對是大能者,即便是上三門的玄門大家族,也是惹不起的。
王霸被紙人纏上,肯定有紙紮匠在作祟。
紙人如此精緻,遠看,如同活人一樣,很顯然,這東西,出自高人之手。
追蹤尋迹,這對于我來說,不是什麽難事。
我口中默念幾句咒語。
将右手雙指,點在紙人眉心。
既然有人在紙人上用了咒術,我就以咒術爲引,找到施展咒術的人。
閉眼之後。
很快。
我看到一個酒吧,名叫蓋朵酒吧。
晚上,霓虹閃爍,附近一個昏黃的路燈下,站這個人。
林江城!
我一眼就認出了他,因爲,我早上剛剛跟他見過面。
同時,他的肩膀上,還扛着個紙人,正是現在王霸被窩裏這個紙人。
我有些震驚。
我要找的那個紙紮匠是他?
這怎麽可能?
他不是個做古董生意的富商嗎?怎麽可能是紙紮匠?
這個答案,我并沒有說出來。
“慕凡兄弟,怎麽樣了?”
王霸擔心的問我。
我收手,對王霸說。
“王表哥,你走兩步。”
“啊?”
他一臉迷茫。
“怎……怎麽走啊?”
“就随便走,正常走路,從這裏,背對我走到客廳。”
我說完,王霸點頭,立刻照做。
這次,他走路就正常了起來,步伐也挺穩健的,不像昨天那樣,被壓住了肩膀,一個肩膀高,一個肩膀低。
他沒有被陰魂壓肩,至少,現在沒有。
走回來的時候,王霸問我。
“慕凡兄弟,這到底咋回事啊?我……是不是被那東西纏上了?我也沒幹什麽缺德事啊,咋就走了黴運呢?”
我看向那紙人,對他吩咐。
“紙人上什麽都沒有,你拿出去,找地方燒了吧。”
“如果酒吧和你家小區附近,有監控的話,最好把監控調出來查看一下,有線索的話,你再及時跟我聯系。”
說完,我起身準備離開。
“兄弟,你去哪兒?”
“我回老街看看,那裏很有多紙紮鋪,看看能不能找到跟這個類似的。”
“帶上我,我……我給你當專職司機!”
王霸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他估計不敢一個人待在家裏。
我點頭。
他收拾好,把那紙人裝後備箱。
上車的時候,還給我封了個非常厚實的紅包。
我沒有拒絕,同時,又提醒了他一句。
“王表哥,你家裏太亂了。”
“回頭,把你那個酒櫃換個地方,你放的那個方位,剛好擋了你的财路。你要是做生意的,最近生意肯定不順。”
他使勁兒點頭,估計最近是真賠了錢,他問我。
“是不是挪了酒櫃就好了?”
我告訴他。
“挪了酒櫃隻是不擋财路,你屋子還要整潔幹淨才能招财,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你自己,你要隻坐在家裏幹等,财是不會上門的。”
這些話說出來,王霸看着我,眼神之中已經有些崇拜了。
距離不遠。
我們很快就到了老街。
下車步行,老街兩邊的紙紮鋪子,大約有二十多個。
我和王霸幾乎是一家一家的看。
隻可惜,我們在這裏看到的紙紮人,都是很劣質的那種,還不如昨天林家祖墳那邊的紮的好,更别說,王霸昨天睡過的那種了。
從最後一家紙紮鋪出來,剛好王霸的手機響了。
“應該是查到監控了。”
王霸看了我一眼,這麽說。
我示意他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