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青萍爬到魏平的背上時,一時間,魏平剛剛的心緒難免會波瀾再起。
魏平深深的吐了一口氣,盡量壓制着他躁動的内心。
“青萍,你抓好了。”
魏平側首叮囑了一聲,然後背起李青萍向陡峭的崖壁爬去。
或許是真的因爲那麽一口仙氣,導緻魏平的身體徹底發了蛻變,此時的他全身充滿了力量。
他一隻手抓住崖壁上生出來的峭石,背上又背着差不多有九十多斤重的李青萍,竟然像是一隻靈猴一般,手臂猛地用力,整個人向上直接竄去,恰到好處的再次抓住一塊峭石。
“魏平,你停一下,我快掉下去了!”
忽然,李青萍驚叫起來,或許因爲慣性的原因,李青萍整個人順着魏平的後背不住地向下滑。
這麽一來,氣氛就變得暧昧了起來。
李青萍的身體緊貼在魏平的後背上,也不知道是深坑底部的污泥,還是汗液,導緻魏平的後背就像是魚鱗一般,光滑無比。
“呃嗯……魏平……”
李青萍不禁發出一絲輕吟,然後又悄然喊出魏平的名字,一時有種騎馬難下的無奈。
“青萍,你不要亂動,我把你向上推一下,然後你隻管保住我的脖子就行了。”
李青梅不亂動的瞬間,魏平咽了一下口水,猛地五指張開,随着李青梅再次發出一絲輕吟聲,然後整個人又向上滑去,最後抱住魏平的脖子。
“魏平,我這次絕對抱緊了,你繼續向上爬。”李青萍臉腮燒紅,赧顔道。
“青萍,我要繼續了,你可要做好準備。”
魏平舔了舔嘴角,強壓下躁動的内心,叮囑了一聲李青梅,然後倒吸一口氣猛地向上竄去……
差不多用不了二十幾分鍾,魏平背着李青梅終于從深坑底部爬了出來。
“魏平,這次真的要謝謝你。”
李青萍若有所思的看着魏平的側臉,矜持道:“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真的要跟趙二龍拼命了,我也不能從這裏活着出來,可是……”
“這不是很正常嗎?”
魏平躺在地上,扭頭看着李青萍,笑道:“昨晚那些事,估計換個人也不會視而不見。”
李青萍點了點頭,有些不舍的看了眼魏平:“魏平,我要回去了。”
見李青萍轉身就要離開,魏平起身鄭重其事道:“青萍,我之前對你說的都是認真的,你如果願意,今天就跟我回桃園村。”
李青萍停下腳步,隻是背對着魏平搖了搖頭:“我配不上你。”
見李青萍匆匆離開,魏平也沒有再挽留,李青萍是什麽樣的品性,他最清楚不過了。
在他看來,如果不能改變桃園村的觀念,李青萍就是死,也絕對不會答應他的,所以也就沒有再堅持挽留李青萍的必要了。
“算了,這些事,還是以後再考慮,現在還是先回家看看爹媽怎麽樣了……”
魏平歎了一口氣,然後起身繼續朝桃園村的方向行去。
約莫過了一個多小時,魏平翻過一座光秃秃的小山,一座十分落後的村子赫然映入眼簾。
桃園村!
一個生他養他的地方!
桃園村不是很大,村裏滿打滿算也就是三四百口人,不過,相比于外面的城市,這裏太過于落後了。
在魏平還在上高三的時候,曾經有人諷刺的評價桃園村。
交通基本靠走,保安基本靠狗,通信基本靠吼,年輕人基本靠手,都到這個時代了,整個桃園村,就是一輛機動車都沒有。
不過相隔了四五年,桃園村也不是一點變化沒有。
隐約可見,村頭那座土牆院裏已經蓋起來幾間磚房,有人騎着摩托車朝村尾疾行而去……
其中有一家十分惹眼,竟然還蓋起來一座二層小樓。
“看來這些年家鄉還是有點變化的。”
魏平自嘲的笑了笑,然後下山朝大路走去。
當他走進桃園村,正在村頭那棵老榕樹下乘涼的村民,先是一臉古怪的打量着魏平,可他當有人認出來他後,一行村民的臉上古怪化作了鄙夷和嫌棄,而且毫不客氣的諷刺挖苦起來了。
對此,魏平并沒有搭理。
這些年他當上門女婿承受的屈辱,相比這些指指點點和白眼又算得了什麽。
而且,他早就料到了這些。
走了十幾分鍾,魏平來到一座破舊的小院外。
看到眼前這一幕,魏平瞬間眼眶泛紅,鼻子發酸。
隻有一米多高的土牆上到處淩亂的畫着上門女婿四個字,而小院内幾間房子似乎早已經破敗,窗戶爛掉,蜘蛛網滿布。
以前他們家的條件,就是放眼整個桃園村,都還是不錯的。
可是後來家裏爲了供他上大學,之後又給母親看病。
這些零零碎碎的,不止把家裏的那點積攢全部花光,現在還欠着幾個親戚的幾萬塊錢。
魏平是桃園村唯一的大學生,也是最有文化的一個,可現在家裏這個樣子,恐怕都要在桃園村墊底了。
想不到這裏,魏平心中越發的自責和愧疚。
就在魏平推門進入小院時,隻見一個瘦骨嶙峋,頭發有些斑白的中年婦女從中央那間房子裏走了出來。
“媽!”
魏平再也控制不住他的眼淚,撲通一下子徑直跪在地上,重重的在地上磕頭。
張蘭花眉頭一皺,縮了一下眼睛,認出來是魏平時,登時臉色驚變,削瘦的身子止不住地輕顫起來。
“魏平,你真的回來了?”
張蘭花登時笑着帶着淚,說不出的酸楚,然後匆匆走來,把魏平的腦袋在抱在懷中。
“媽,是我,我回來了。”
魏平輕聲啜泣道:“是我對不起你和爹……”
“傻孩子,你說這些幹什麽,如果真的要算起來,還是媽拖累了這個家,害的你窩窩囊囊的上了别人家的門,還讓你爹在村子裏受盡了冷言冷語。”
張蘭花搖頭歎息的說着,眼中淚水忍不住的落了下來。
“對了,媽,我爹呢?”魏平突然問道。
張蘭花臉色一暗,不住地搖頭。
魏平心頭一緊,似乎預感到了什麽,徑直朝中央那間房子疾步走去。
當他沖進光線昏暗,布局簡單房屋後,登時石化了。
隻見瘦的隻剩下皮包骨頭的父親魏存海,臉色木讷,眼神呆滞,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像是一個死人一般。
“媽,告訴我這到底怎麽回事?”
看到父親這個樣子,魏平隻感覺心在滴血。
張蘭花站在門口,悄然抹淚道:“你爹爲了賺錢還債,就跟着趙大龍去城裏打工,結果從二樓摔下來,摔成了腦出血。”
“我爹這樣,他們難道就沒有帶我爹去醫院?”
魏平眼睛猩紅,淚花在閃爍,氣惱道:“而且,還有你們最起碼也得通知我一聲啊。”
張蘭花搖頭道:“醫院說你爹這病不能根治,估計就是醒來都得花二十多萬,所以就隻能悄悄擡回來。”
魏平扭頭又問道:“我爹是在工地摔成這樣,難道工地上就一分錢都沒陪嗎?”
張蘭花稍微猶豫了一下,溫吞道:“賠倒是賠了,可結果就陪了一千塊錢,我聽村裏的人說,工地給你爹賠的不少,可都被趙大龍給黑了。”
“一千塊?趙大龍,這個王八蛋,救命錢也能黑吃了!”
魏平登時怒火沖天道:“今天,我一定要讓他趙大龍把吃進去的都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