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剛剛您搖這幾下頭是什麽情況？
那個病人真如田老所說活到現在了？”
林風問道。
老管家搖了搖頭，并對二人說道：“當時他們已經盡力了，幫對方多續了兩年的壽命，但他還是難逃此劫，可能這就是命吧。”
“是癌症嗎？”
吳永浩問道。
老管家颔首點頭并說道：“其實家主的記性已經不太行了，當時根本沒有所謂的三個方案，而是一個方案都給不出來，大家都認爲這人必死無疑。”
“病人的家庭并沒有支付化療的經濟能力，所以那時候家屬那邊已經同意選擇給他提供最低的醫療支持，直到去世爲止。”
老管家說到這裏的時候有些哽咽，而且他描述故事的時候讓林風和吳永浩都有些驚訝，他爲何對這件事如此熟悉。
老管家注意到二人的眼神，輕咳兩聲後說道：“沒錯，這個病人是我堂哥，他當時四處求醫找不到地方後才求助于我。”
“醫院将他接來的時候，發現他那時候已經是肝癌中晚期，即便是現在也幾乎是判了死刑，而且在這個基礎上還有很多其他的小毛病，動手術都十分困難。”
老管家說到這裏時情緒已經有些波動，林風和吳永浩連忙讓他穩住情緒，後面的内容不用多說。
但老管家堅持想把故事說完，他坐在餐桌旁說了不少關于堂哥那時發生的事情。
在這其中，田老幾乎天天都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琢磨方案，所謂科室想出三個方案其實都來源于他自己，而且數量也是錯的，隻有一個三個。
隻是這一個被他拆分成三份，交給了科室裏最适合的醫生，将手術定到十二個小時後讓三個小組按照他的安排依次上台。
“事實證明家主的想法是對的，如果不是因爲他提前想好了所有預案，這個手術做下來人也廢了。”
管家說道。
“那爲什麽兩年後他還是走了？”
吳永浩問道。
“這就是他的命了，當時家主做的事情算是逆天改命了，沒有這種超能力的人去違背天道，怎麽可能會有好結果。”
管家說完便起身收拾餐桌，林風和吳永浩二人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安慰他，但看管家一轉之前的沮喪，便沒再多說什麽。
從餐廳回到院子裏時，林風和吳永浩都注意到在大門外一直站在原處的阿牛。
阿牛看見二人後站得更加筆直，深怕自己的舉止會讓他們感到不适。
“怎麽說，跟他多說兩句嗎？”
林風問道。
“剛剛林總幫我說了這麽多了，該讓我來了。”
吳永浩說道。
當吳永浩走到距離大門三米的位置時，他打了打手勢示意阿牛把門打開自己進來。
阿牛再次回到院子裏時，看了一眼他跪過的石磚，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心裏默默暗示自己不可再這麽做。
此時林風正坐在院子裏的長椅上曬太陽，初春正午的暖陽曬起來讓他十分惬意，剛剛的負面情緒一下就晃過去了。
吳永浩将阿牛帶過來後，坐在椅子上問道：“我簡單問幾個問題，如果你的回答讓我滿意，那麽我可以考慮少你一些懲罰。”
未等阿牛開口回答，吳永浩補充道：“記住，隻是一些，你該吃的教訓一點都少不了。”
阿牛沒有張嘴，而是一臉認真地等待吳永浩問問題。
吳永浩問道：“爲什麽你這麽珍惜這個崗位卻還在外面這麽作死？”
“跟我來的那兩個人讓我這樣的，如果不這樣我一樣也沒法在單位混下去。”
阿牛老實回答道。
林風在旁邊聽着，他對這種事情非常敏感，一聽就能猜到阿牛接下來準備曝出一些勁爆的消息了。
阿牛沒有讓林風失望，吳永浩接下來的幾個問題直接把阿牛所在的典獄單位裏所有問題都暴露出來了。
“那麽這兩個人是你的什麽人，是上級還是同事？”
吳永浩問道。
“是上級，但他們并不是獄警，隻是兩個文職，他們的主要工作就是替沒法見面的犯人跟家屬對接。”
阿牛回答道。
“那如果我想把這整個單位全部撤掉，将業務轉移給典獄長或其他獄警等實幹人員會怎麽樣？”
“其實差不多，而且在這裏除了我們這些文職，剩下的都是體制内的人，都知道該怎麽做。”
此時阿牛順着吳永浩的問題一個個回答後越來越感覺不對經，仿佛自己真的要跟自己的腦殘同事一起被單位開出。
“如果我現在告訴你，你們這個單位我剛剛在裏面已經跟你們部門聯系準備替換掉，你怎麽辦？”
吳永浩問道。
阿牛站在二人面前，如同一個被正在被訓話的小孩，心裏很是難受，但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或許是想到什麽了，阿牛準備開口回答。
“你在回答之前先好好想清楚，如果想錯了那就意味着你接下來的工作生活注定如此了。”
吳永浩說道。
阿牛颔首點頭，随後說道：“這都是我的報應，我也沒什麽好說的，我活該。”
“看來你已經接受這個結果，那麽就隻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了。”
吳永浩說完便示意林風來提問。
“很簡單，你既然已經明白自己錯在哪了，那麽你好好想想該好好道歉，讓我們看看你的誠意。”
林風說道。
“如果真要說，我現在最該道歉的是田爺爺，我想先給他老人家道歉。”
阿牛說道。
“田老現在已經入睡了，現在怎麽辦？”
林風問道。
“我去問問管家吧，如果今天田老沒辦法起，我今晚就在門外等到老人家起床爲止，我是真的知道錯了。”
阿牛說道。
林風和吳永浩對視一下後颔首點頭，他們現在已經真切感受到阿牛的誠意。
吳永浩掏出手機撥号後，對着電話那邊說道：“喂！老李啊，今天想和你聊個事兒，不知道能不能去你那邊坐坐啊？”
對方沒有多想，讓吳永浩現在就過去，這兩人似乎是老相識了。
阿牛聽到之後兩眼瞪得跟銅鈴似的，他沒想到這麽大的吳副廳居然跟自己單位的最大領導認識，他頓時慌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