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永浩雖然同意幫阿虎一把,但他也有自己的條件,而這個條件并非針對伍勇,而是林風。
“我可以幫你,但林風必須來一趟京城,有些事情在這裏沒法說。”
吳永浩說道。
伍勇将電話遞給林風,林風将電話拿起後離開停車場,準備換到自己座駕上繼續聽。
“林總,我剛剛跟伍勇談好了,如果你真的想保住這個線人,那就來京城跟我好好談談,畢竟你也知道,曹邵庭不是這麽容易說服的人。”
吳永浩的語氣平緩冷靜,他擔心自己一個不注意就把林風惹急了,所以打算慢慢跟他解釋。
林風沒有猶豫,當着電話的面讓伍勇通知人事部給自己安排明天的航班。
吩咐好伍勇後,林風問道:“老吳,我們的交情還犯不上藏掖東西,你有你的職責,但我也有我的事業,所以等我到京城咱就好好聊聊。”
格日一早,林風搭乘深城前往京城的航班,從機場大廳到登機口,幾乎所有人臉上都帶着口罩。
林風在等待登機時眼前一亮,有些人臉上的口罩上印上了華風的商标。
當林風到達京城時,京城本地的情況跟深城截然不同,這邊絲毫沒有受到疫情影響,這讓林風有些不适應。
吳永浩和之前一樣,在接機口接來林風後将他帶到自己的座駕上,直接駛向吳宅。
在前往市區的路上,吳永浩對林風問道:“這次怎麽沒把伍勇帶過來?”
“深城那邊事務多,伍勇留在那邊能代替我處理一些事情。”
“也是,現在你們南粵那邊情況不太好,萬一出了什麽問題那就麻煩了。”
吳永浩說道。
“比起這些,咱們是不是應該聊聊正事?”
林風問道。
吳永浩微笑着點點頭,但車上除了他們倆還有司機和秘書,所以他打算等到了家中再跟林風細聊。
“别着急,今天你來了我備足了事情跟你慢慢聊,而且這些事情以你的身份是不能輕易接觸的。”
吳永浩說道。
林風被吳永浩搪塞過去後,自己一時也想不出啥,隻能看着車窗外不斷劃過的風景,直到吳宅門口。
二人從正門進入院内後,吳永浩将林風帶進自己的書房。
林風之前來過此地,但當他這次走進房間的時候發現裏面跟之前大不相同。
之前書房裏頭所有的書籍擺放整齊,并且還有很多有收藏意義的老書。
而這一次,書房裏很多書籍都已經被清走,書架上擺放了近乎一滿牆的檔案袋。
每個檔案袋有薄有厚,而且從袋子的褶皺上能看出這些很多都是最近的事件。
除了靠牆的書架,書房中心原本寬敞的沙發也早已搬走,變成了新的櫃子和書架,甚至還有兩個小櫃子上還上了鎖。
林風通過櫃子之間狹小的過道走進書房深處,隻見書桌上全是到處散落的紙張,每張紙上都寫上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我沒怎麽收拾,你就在我邊上将就一下。”
吳永浩走進書桌後說道。
林風沒有多說什麽,坐在吳永浩身邊之後從桌上随便拿起兩張紙便開始閱讀。
“啥情況,你爲了介入這件事甚至連他們那些小喽啰的口供都翻來看嗎?”
林風驚訝道。
“倒也不是爲了介入,隻是上頭指派我安排人去深城處理此事的時候我擔心小曹辦不好,所以他們所有進度我都過目了一遍。”
吳永浩想讓林風明白,比劉付峰和曹邵庭更想抓住黃波的另有其人,而且還是林風根本不可能接觸的存在。
林風聽了之後寒毛立起,他此時才意識到黃波有多離譜。
“你的訴求我已經跟上面的人聊過了,但現在考慮到線人的特殊性,沒這麽快給出結果。”
吳永浩說道。
林風颔首點頭,按照吳永浩的說法,這是連他都無法左右的事情,也就意味着阿虎的命運已經不再屬于他自己。
面對桌面這一攤散落的文件,林風越看越焦慮。
“你也不用這麽着急,事情确實不好辦,但不代表辦不下來,人是活的,很多事情都能協商解決。”
吳永浩說了一堆沒什麽實質作用的廢話,想讓林風暫時不要太過考慮阿虎,他打算開始給林風解釋整個決定的前因後果。
“如果你想看這些東西,接下來的東西我就在這裏說了,如果你感覺坐在這裏難受,咱們可以去院子裏聊。”
吳永浩說道。
林風搖搖頭:“沒事,就這裏吧,我剛好看看這些我在深城都沒見到過的資料。”
在林風翻閱近幾年在深城陸續落網的涉黑罪犯資料的時候,吳永浩講起了他的故事。
“你所說的那個線人在深城風光無限的時候,黃波經常往返廣府和附近的一些小地方,那邊相當于他的大本營。”
吳永浩說道。
“這些我都聽過了,讓我聽些新鮮玩意。”
林風說道。
吳永浩聽了之後噗嗤一笑,随後從抽屜中抽出煙灰缸和華子擺在林風面前。
“風吹了之後煙灰到處跑,所以我放抽屜裏了,你要的時候自己拿。”
吳永浩邊說邊抽出一根華子給自己點上。
“你知道黃波在南粵實力浩大,但你不知道他是靠什麽發家的。”
吳永浩說道。
林風感覺吳永浩在浪費自己的時間,他不耐煩地說道:“不就那幾個黑道管用套路嘛。”
“可是你要想,他這些東西一般都隻能在灰色地帶才辦得出來,你覺得南粵這種地方辦得了?”
吳永浩問道。
這句話讓林風不得不思考起來,粉檔雞檔和賭檔在南粵确實都不可能突然崛起,敢铤而走險做這些的人都隻能在犄角旮旯裏偷偷搞。
“所以他到底幹了什麽?”
林風問道。
吳永浩是個賣關子的好手,他不跟林風明說,而是開始在桌面上翻找其胡亂堆疊的文件。
找到對應的頁面後,吳永浩将其抽出來,随後擺在林風面前。
文件上寫的是一個在廣府郊區落網的小混混提供的口供,而且此人到現在都還在給曹邵庭提供各種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