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專車是有特權的,在神京一路暢通無阻。
隻用了三十分鍾,就把林文送到了機場。
臨走之前,李龍興最後叮囑道:“回去之後,你可能會面對石州的報複,千萬要小心。”
林文心不在焉地說:“你讓他來。”
“小林。”
李龍興的臉色嚴肅起來:
“你千萬不要小看他,你隻是赢了他部下一個軍頭幾場而已。”
“顧宣禮畢竟是石州總督,石州有兩億多人口,隻看人數的話,他手下各種雜牌軍加在一起,有近百萬之多。而帝國在澤州的戰争,總計也隻有一百六十萬人。”
“當然,他們的戰鬥力是遠遠不能與帝國軍相比,真上了戰場,也隻能當炮灰。”
“但别忘了,你的部隊也是雜牌軍,别說飛機坦克了,連一門正規的大炮都沒有。”
“而這次大長老擱置的行爲,相當于默許了石州報複行爲,隻要他不把戰争擴大,帝國就不會再管你們之間的事。”
聽到這話,林文驚訝無比:“你們不是要維護帝國的穩定嗎?爲什麽會默許内戰?”
李龍興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你不知道,石州總督顧宣禮是一個很有手腕的人,他八面玲珑,交遊廣闊,在帝國中有很大的靠山。”
林文随口問道:“有多大?”
李龍興說:“他自身是成長老一系,又與秦氏集團關系極深,這是兩個非常強大集團。”
“秦氏集團在軍工領域幾乎占了半壁江山,帝國武器研究所裏有三分之一是他的人,核武器領域更是遙遙領先,此外還控制着礦産、鋼鐵、石油等大量企業,它鎮守着西南,直接威懾西南境外的格魯人,秦剛在他們中有極高的威懾能力,即便帝國今天打成這樣,他們也沒有妄動。”
“而成長老的影響力集中在國會和國政廳,他在那裏有非常多的支持者。”
“很遺憾,他同時也是我和皇派的支持者之一,不過現在有些遠離了。”
“而你沉重地打擊了石州,我們沒有爲石州讨回公道,他就要自己讨回公道。”
“爲了照顧他們的情緒,維系平衡,大長老才會采用這種方式處理。而且,大長老們認爲這是可控的戰争,隻會消耗地方的資源,增加地方之間的矛盾,不消耗最高會的資源,還使得最高會的統治更加穩固。”
“這才是他們真正同意我的建議的原因。”
林文一聽到這種蠅營狗苟的事情就腦殼疼,仿佛把他的道心泡進了糞坑一般。
“你直接說怎麽辦吧?”
李龍興笑了,他當然看出了他的不耐煩,這孩子和他年輕時幾乎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他們的英俊帥氣、風流倜傥、玉樹臨風不是一個風格的話,他甚至要以爲這是他的私生子了。
“現在石州狀況不妙,内部有一股強大的反叛力量,他們自稱川籮反抗軍。”
“你可以與他們取得聯絡,協同作戰,持續給石州放血。”
“如果石州一直虛弱下去,我就能拿下石州,将它作爲……”
因爲帝國皇帝的到來,帝國機場已經全面戒嚴,皇家禁衛封鎖了一切通道和出口。
機場的負責人舔着臉被隔離在三十米外,保持着180度鞠躬且能讓皇帝陛下能看到他谄笑的姿勢。
一架專機正在地面指引車的引導下緩緩轉向,巨大的氣流吹散了一堆因戒嚴還沒來得及被裝走的樹葉。
皇家禁衛們發現了這個情況,擋在皇帝身前。
在這漫天落葉的背景下,李龍興傲然地說完了後半句話。
“帝國變革的開始。”
——
專機很快起飛。
奢華的頭等艙中隻坐了林文一個人。
這架專機是臨時征用的客機,皇帝專機不能給他使用。
不合規矩,會被元老院找麻煩。
系着藍色絲巾的空姐已經第三次過來了,詢問林文要不要喝點什麽,或者吃點什麽,或者休息一下。
她特别強調了“休息”兩個字,雖然是用标準姿勢蹲在林文身邊,但身形前傾,恨不得整個人都撲倒在林文的腿上。
林文非常後悔上機前拒絕了李龍興派人随行的建議。
他本來自持【身無彩鳳】和衆多逃生法術,認爲沒有人能暗殺他,但卻沒料到别的麻煩。
林文總把他自己當成一個還沒有練氣的普通人,雖然未來大道可期,但現在還沒起步。
但實際上,他是一郡之長,是标标準準的帝國高層官員,99.99%的帝國公民一輩子都達不到這個境地。
更何況他還這麽年輕,連三十歲都不到。
而在飛機上所有人的眼裏,他可是帝國皇帝親自送上機的大人物。
在帝國平民的常規思維中,帝國皇帝自然是帝國最高統治者,是帝國的領袖。
而帝國的所有重大公開行動,也都是由皇帝出面的,這更加加深了這種思維。
所以,在他們眼中,能和帝國皇帝談笑風生的人,自然也是帝國頂尖的大人物、
而這個帥小夥竟然不帶随從一個人登機,所有機組成員一輩子都沒有碰到這種機會。
不光是女的,男的都想跳過去試一試了。
而他們的攀附之心是如此之強,以至于不論林文怎麽恐吓都沒用,一直有人來“铤而走險”。
總有人想:“别人失敗了,成功的那一個人,爲什麽不是我呢?”
而對林文來說,這裏的所有人,都是青綠黃白的氣,都隻是正常的普通人而已。
無法拒絕又不能殺,開法術逃跑又覺得非常浪費,這種情況讓林文蛋疼無比,最後隻好随便一指,選了個男同志:“就你了,一會跟我回家。”
那機組成員大喜過望,他隻是抱着萬一的希望過來試試,沒想到真的就成了。
他享受着無數道射過來的嫉妒目光,昂首挺胸地守在林文身前,警惕地看着這群還不死心的家夥,随時準備出手把任何試圖準備靠近他的貴人妖精踢出去。
林文終于安靜了片刻,掏出李龍興上機前偷偷塞給他的小紙條,展開一看,隻見上面寫着兩句話。
“石州反抗軍是命人黨的一支。”
“若缺乏物資,以公司的名義向同塵集團購買。”
左下角還有一行小字。
“看完撸一撸。”
這啥意思?
我撸一撸這紙條還能再生個小紙條出來?
林文很快意識到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應該是叫他搓一搓紙條。
林文捏住紙條一搓,隻覺指尖一燙,紙條上火光一閃,瞬間燒成了灰燼,從手指中飄散而下。
這有點意思啊。
林文心中琢磨着。
我下次也去搞幾張這種紙,給人傳信都全用它。
這不就有一點修仙的感覺了嗎?
試想,戰争時期。
一張大紙飛過來,刷的一下被展開,上面寫着:
長山派掌門傳信,特命劍仙秦落霜,妖女夏潇湘,前去幽幻摧日天魔坑,迎戰百萬天魔。
看完之後,呼啦一下,紙燒沒有了。
這感覺不就出來了嗎?
或者。
再拿一張紙,上書:傳令大山真人,決戰水銀蛇魔顧宣禮。
送到正在前線作戰的方大山手裏。
他剛一看完,目光凝重地望向西方,手上的紙張燃燒殆盡。
這不也很酷嗎?
多些氛圍,多些儀式感。
這物理世界的日子,不也就好過一些了嗎?
林文忽然精神百倍,覺得帝國皇帝真是一個好人。
專機在東秦州淡陽都機場落下,林文和那個幸運的機組成員頂着無數幽怨和羨慕的目光走了。
來接他們的是郡長辦公室主任袁志門。
這個大胖子是郡政廳身後的隐形人,天天一聲不吭地幹雜務。
他是最早投靠林文的人,當時與老謝一樣非常想升官發财。
原本也是非常張揚的人,幹什麽事情都要鬧得人盡皆知,圖個顯擺,但在目睹林文的手段後,就忽然變了。
變成了一個隐身人,天天埋頭幹事,從不咋咋乎乎。
隻做事,不說話。
而郡長辦公室的副主任是黎曉麗,她幾乎全程是跟在卧龍身邊。
所以,整個郡政廳的雜務實質上都是他一個人在幹。
林文掃了他一眼,發現他的氣已經變了,黃綠雜色消失了,青色白色成爲了主體。
這說明他雜念貪念消失了,思想更純粹了。
林文喜上眉梢,還有這種好事?
要是長山郡四萬多工作人員全都變成這樣,那我的每周善緣不是就能暴漲嗎?
林文想了想說道:“袁志門。”
大胖子回應了一聲:“在。”
“你做一個報告,把你的思想轉變經曆講出來。”
沉默了片刻,袁志門才答應一聲。
“好。”
這種簡練的對話是林文最喜歡的,他最不喜歡跟人客套來客套去,非常庸俗。
要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樣好了。
林文心想。
回到長山郡後。
林文對那個機組成員說:“你叫什麽?”
那機組成員是挺年輕的小夥子,眉清目秀的,他大喊一聲:“我叫全皓,今年二十三歲,身高1米81,體重73公斤,我的特長是打飛機!”
“好。”
林文說。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隸屬長山郡空軍司令部的飛行員了,以後給我開戰鬥機,打飛機。”
傻了我忘記定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