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他們又回複到日常的鍛煉中，彼此都在高速成長。
這期間君臨又先後遇到了幾波其他候選者。
大家彼此都保持客氣，并沒有太多接觸。
或許是因爲那次事故的原因，對人性的美好期盼已經破碎，隻有對這絕望現實的警惕與适應。
今天在掃蕩過一條街區後，他們離開已經熟悉的區域，沿着道路一路前行，來到一座大樓前。
大樓隻有五層，從那大片的玻璃幕牆和外圍的櫥窗看，應當是一個商場。朝向君臨他們一面的玻璃幕牆如今已碎得找不到幾片完好地方，導緻整棟大樓看起來就象是一個沒牙老太太，破洞處處。
最高層挂着一排排的屍體。
有四級的屍鬼狗頭人，五級的鬼魈，六級的鬼蜘蛛，以及人類。
這代表着裏面的存在有可能是一個幻想生物。
葉清弦嘟囔了一句：“竟然把屍體直接挂在這裏，也是夠嚣張的。”
君臨道：“你養過狗嗎？小狗總是比大狗愛叫，一些膽小的小狗，隻要看到大狗，就會瘋狂的亂吠，甚至做出主動撲擊态勢。它們其實非常害怕，但正因爲害怕，才要努力表現得兇狠。”
葉清弦嘟囔：“我隻知道，上面挂着的屍體裏有六級的存在。”
君臨道：“也就意味着對方的實力可能就到此爲止。”
葉清弦攤手：“好吧，反正你是老大，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那就進去吧。”君臨已踏入商場：“既然這裏已經被稱霸了，那應該資源也會多一些吧，說不定能找到好吃的食物。”
“那還等什麽？”葉清弦眼亮了，雖然他們從垃圾堆得了不少食物，但那種黒糊糊真心口感要命。
葉清弦大步向樓裏走去。
看着她矯健的步伐，自信的背影，君臨也不由搖頭輕笑起來：“食物賜予我們勇氣，阿門！”
吱嘎！
腳踩在厚厚的玻璃渣上，發出難聽的低響。
君臨小心地走在最前面，目光所到處，一片狼籍。
整個商場一層就象是經曆過世界大戰一般，到處是碎裂的玻璃殘渣，歪倒的櫃台，還有散落一地的商品，大多是些化妝品，珠寶首飾，鍾表，玉器，皮包。
這些曾經舊世界裏最爲亮眼的商品，如今就這麽靜靜地躺在地上，積上一層厚厚的落灰，無人問津。
繼續前行，二樓是超市。
超市從來都是洗劫的重災區，所以裏面空空的幾乎什麽也沒有。
三樓是服裝區，與下面兩層一樣，早已破爛得不成樣子，隻是地上還散落着一些衣物。
“竟然有衣服。”葉清弦發出興奮的低呼。
來到遺棄之都這麽長時間，一直都沒找到什麽合适替換衣物，再加上一場場慘烈的戰鬥，就連系統提供的所謂可以自動修複的衣服都不堪重負，變得又爛又髒。
如果擱在舊世界，那就是一對乞丐。
葉清弦歡呼着撲了過去，将幾件男裝丢給君臨：“要不要現在找個地方換上？”
“一個一個來吧，你先去換，我給你把風，别忘了這樓裏還有幻想生物沒清理呢。”
葉清弦嘻嘻一笑：“沒那個必要。”
“恩？”君臨楞了一下，随即就看到葉清弦的身體漸漸隐去，消失不見，惟有那幾件破爛衣物還留在空中，一雙無形的手将它們從身上扯下，丢在地上，接着是幾件新衣服則自動飄起，向着那無形的人套去。
看到此景，君臨也不由搖頭輕笑起來。
這到是個好主意，不過葉清弦很明顯犯了個錯誤，就是她沒有把衣服也隐掉。
于是君臨看到，一條白色蕾絲小内褲就這樣緩緩升空，套在低于腰際的空處，前方微微有些鼓漲，隐隐甚至能看到一團黑色隐現，接着是一件粉色紋胸浮于空中，兩條帶子向後方系去……
君臨不動聲色的轉頭看四方，做出警惕四周的樣子，并用眼角的餘光繼續欣賞。
C罩杯，還算不錯。
君臨并不唯大，他覺得合适的才是最好的。
當葉清弦重新出現在君臨眼前時，她穿着一件藍色緊身外套，下身是條牛仔褲，看起來英姿飒爽。
“怎麽樣？”她問。
“還不錯，幹淨利落。”君臨回答。
“該你了。”葉清弦指指後面，那裏有扇小門，看起來象是某個垃圾間：“記的把寶石扣子也換過去。”
“知道了。”君臨挑了幾件衣服向垃圾間走去。想了想，他突然頓下腳步，回頭道：“我覺得白色和粉色雖然好看，黑色也蠻性感的，而且更易融入環境。”
葉清弦醒悟過來，抓起一件衣服丢向君臨：“混蛋！”
君臨一閃身躲過，哈哈笑着進了門裏。
“等你出來了我要好好教訓你。”葉清弦抱起手臂說。
“得了吧，又沒看到什麽，就是幾件内衣而已……别光顧着生氣，小心警戒。”垃圾間裏，君臨一邊換衣服說。
“知道。”葉清弦看看四周，突然覺得這裏的氣氛安靜的有些詭異，莫名的心裏竟然慌了一下。
輕咬了下嘴唇，葉清弦道：“你最好快一點兒，我總覺得這地方不太對。”
兩人不再說話，惟有梭梭的換衣聲輕輕響起。
片刻君臨換好衣服出來。
他穿着一件風衣，裏面穿着一件藍襯衫，還很騷氣的打了領帶，看起來頗爲帥氣。
來到葉清弦的身邊，他問：“沒什麽事吧？”
葉清弦低聲回答：“總覺得好象有什麽東西在看着我們。”
君臨拍拍葉清弦的肩膀：“别擔心，一切有我。”
商場的四樓是餐飲，運動器材以及衛生用品區，這裏也是掠奪的重災區，在經過反複的掃蕩後，已經淪落到連勺子都看不到一把的地步。
不過在衛生用品區，他們到是發了财——成箱的洗發水，洗衣粉，肥皂就那樣堆在地上。
“哈！真是太棒了。”葉清弦已是不客氣的把洗發水，肥皂往袋子裏裝。
終于可以洗個象樣的澡了。
“瞧瞧這個……”
轉過一個拐角，君臨停下腳步道。
葉清弦聞聲過來：“哇哦，這下你可發财了！”
前方的運動器材區堆滿了各種健身器材，包括跑步機，啞鈴，杠鈴片，臂力器，以及健身單車等等，就那麽橫七豎八堆滿了一地。
葉清弦說的沒錯，這裏的每一樣東西君臨都可以變成武器，用處簡直太大了。
“要是再有弓就好了。”君臨道。
在戰境次元，擁有次元法則能力的人分爲六類，分别爲暴虐者，不朽者，掌控者，超度者，天罰者和逆襲者，合稱六聖職。
如果按照遊戲分類，那麽暴虐者和不朽者就相當于近戰強人，前者主攻，後者主防。掌控者和超度者屬于法師，前者主元素，後者主生命。天罰者和逆襲者算是射手與刺客。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六聖職隻是一個概念，并沒有絕對壁壘，如果你願意，暴虐者掌控元素力量也是可以的，充其量就是缺乏加成支持，效果沒那麽好罷了。
而六聖職通常也會學習一些位面能力，比如掌控者就會學習一些位面魔法，暴虐者也可以學習如鬥氣類的能力，加強自身。
而葉清弦的發展趨勢，要麽就是天罰者，要麽就是逆襲者。
葉清弦抱着手臂翻了個白眼：“還是你的能力好，适用性廣。”
“老婆總是别人的好的法則能力版？”君臨揶揄道。
他也羨慕隐身，不過想想葉清弦的覺醒方式，自己估計是沒希望覺醒這個了。
“沒錯。”葉清弦沒好氣的給他白眼。
商場五樓是給孩子們玩的娛樂中心以及家具和藝術品展區。
娛樂中心早已被毀成廢墟，看起來應當是經過一場慘烈厮殺，到處都是破碎的垃圾。
穿過娛樂區就是藝術品展區。
這裏或許是商場保存的最爲完好的地方，那些挂在牆上的畫作，陳列的雕塑，幾乎沒受到任何破壞。對于遺民而言，這些東西沒有任何價值。
不過抛棄那些實用思維，純以欣賞的角度看，至少這裏算是整個商場最爲幹淨，整潔的地方了。
地上幾乎沒有什麽垃圾，畫作看起來也算入眼。
君臨與葉清弦沿着展廳就這麽一路走過去。
突然葉清弦停下，看向不遠處的一幅畫，卻是一幅銀裝素裹的斷橋殘雪圖。
“怎麽了？”君臨問。
“沒什麽，隻是看了有些感觸。”葉清弦苦笑回答。
君臨這才想起葉清弦是臨安人，而斷橋殘雪正是西湖十景之一。
“可惜……也許我此生都隻能在畫裏看到家鄉了。”葉清弦低喃着。
她走過去，将那畫收了起來。
“别那麽傷感，說不定還能回去呢。”君臨聳聳肩說。
每個人都有資格問尼古拉一個問題，可惜竟然沒一個人問能不能回去。
所有人都選擇了最現實的考量，問題都是從生存出發，結果就是出來之後，發現大家的問題都大同小異，也就沒什麽信息兌換的價值。
這刻君臨站在一尊維納斯雕像旁，摸摸那雕塑的胸：“做的還真特麽逼真。”
“你說的對。”葉清弦笑了起來，正要往前走，一擡腿踢到什麽東西，低頭看去，她說：“是個八音盒。”
用長矛捅了捅八音盒，看看沒什麽反應，她将它拿了起來。
輕輕一按，盒中已冒出一個舞蹈娃娃，随着那娃娃的轉動，一陣悅耳的樂聲響起。
“還是好的，能發聲。”葉清弦笑道：“正好留着做個紀念。”
她說着将八音盒收進了包裏。
“對了，有件事你注意到沒有？”
“什麽？”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八音盒應該屬于禮品對吧？”
“是啊。”
“可禮品是在四樓，那爲什麽它會在五樓出現？”
“誰知道。也許是某個家夥想帶走它，卻最終又因爲拿不下而放棄了吧。”
他們一邊走，一邊說，穿過展廳。
随着他們的離開，那尊維納斯的雕像緩緩轉過頭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