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漠沉卻是渾身發涼,一時都忘記起身,就這樣睜開眼望着站在旁邊的千雁二人。
十幾個呼吸後,他終于找回了些知覺,一下從床榻上坐起,目光往寝殿四周看去,想要叫人的話生生堵在喉嚨的位置,一個字都無法吐出來。
她武功高強,他叫人也沒用。
不知她站在床邊多久了,暗衛輪班在他四周守護,如果有辦法阻攔她,肯定早就出現。他們沒出現,說明已經被喻千雁制服。
如果他猜測的沒有錯,他身邊的人都被她制服了。
“太後深夜過來,不知道需要些什麽?”楚漠沉暗自吸了一口氣,面上還算淡定。
做太子那些年,他也不是沒遇見過危險,好幾次都差點死于非命,算是經曆過大風大浪了。
但是面對這位深不可測的喻千雁,他内心還是生出些許恐懼,這是于他來說很陌生的一種感覺。
他第一次對一個人恐懼,也隻對她感到無力,那種不管怎麽掙紮都無法掙脫的無力。
他已經不止一次後悔,當初真的不應該招惹她。
她看起來對大乾無心,若是有早就将他控制起來把控朝政。
若是不去招惹,她是否會一直安分做太後呢?他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情況絕對不會比現在糟糕。
腦子裏面各種亂七八糟的,楚漠沉注意力卻在千雁這裏,等着她的需求。此刻他倒是希望千雁能提一些要求,比如向他索要庫房裏面的物品。
他握緊拳頭,靜靜地等待着。
不知道會如何,内心很不安。
在得知喻千雁差點摔倒的事情,他是高興的激動的,晚上難得睡得安穩一些。要是擱在平時,身邊出現了人他準會立馬清醒。
短短的時間裏,楚漠沉想了許多,多是在想喻千雁深夜到訪目的爲何。
“來還個禮。”千雁輕輕道。
楚漠沉呼吸一滞,血液仿佛瞬間倒流,身體僵硬得繃直。還禮?還什麽禮?她怎麽無緣無故說這些。他不敢往自己下藥的事情被發現的方向想,可是越不想越是容易想。
“你在想什麽?”千雁又問。
“短短時間,你應該想了許多吧。”不等楚漠沉接話,千雁繼續說。
曾經楚漠沉是獵人,喻月薔是獵物。他強大,有權勢,掌控着一切,喻月薔不可反抗,他可盡情玩弄逗弄她。
現在她是獵人,他是獵物了,自然是想怎麽逗弄他都行,也叫他嘗嘗被人戲弄掌控,無論怎麽樣都掙脫不了的滋味。
“你們叔侄倆白天應該很高興吧。”千雁又說,“認爲你們的算計成功了。”
楚漠沉不敢呼吸,此時他再也無法欺騙自己。
她真的早就發現。
顯然她也沒失去武功。
很明顯之前她摔倒那事是故意做給他們看,隻爲戲弄他們,讓他們先高興接着再打破他們的希望。
楚漠沉不明白,就因爲之前他那點心思,她就要如此報複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