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崇森說:“不好意思,你們真的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們要找的阿森,我是楊淩,你們不要認錯人了。既然你們不把柏崇林母子當親戚,那就請你們馬上離開這裏,因爲這裏都是我和我女朋友開業儀式邀請的客人,我不認識你們,也沒邀請你們,你們可以離開了,再不離開,我們就直接叫保安了。”
容發說:“阿森,你不能這樣,你這樣,對不起你自己,也對不起你這一群親舅舅啊,你知道這些年,我們都遭遇了什麽嗎?我們被柏崇林逼得降職的降職,辭退的辭退,現在整個集團,隻有我,還勉強算是個人樣了。”
柏崇森說:“如果我是柏崇森,我連你也一并撤掉,可惜我不是,她是誰(指指尤阿姨),柏榮的老婆,陪柏榮走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在柏榮前妻因車禍身亡,最需要幫忙的時候,你們以爲是你們首先站出來嗎,不對,據我所知,你們站出來,隻是指責他不應該怠慢前妻讓前妻去拿貨,你們隻是爲死的不是柏榮而是你們的妹妹或姐姐而感到遺憾,真正撫平柏榮傷口的,是她。”
大家這下算是聽明白了,柏榮還有一個前妻,尤阿姨是在他前妻遇車禍後,才嫁給柏榮的人。
“阿森,你怎麽能這樣說?”
“這就是事實。她一個縣委大院出生長大的姑娘,嫁給了柏榮,此後就一直陪着柏榮,榮辱患難,一直在一起,而你們呢,柏榮要到縣城去辦廠的時候,你們阻止,柏榮辦廠遇到挫折的時候,你們嘲笑,罵他中了女人的毒,而這個女人呢,她一直在幫着柏榮奔走,想方設法擺脫困境,我說的都是假的嗎?”
容家三兄弟啞口無言。
“到後來,柏榮要賣掉那個廠到S市了,你們一群人,說背井離水,連個靠山都沒有,全都表示不會去,守着個廠夠吃夠喝就行了,最後是沒辦法才跟過去,再後來,你們一邊埋怨這個女人,一邊數着她給你們掙到的錢,我說的這些,又是不是事實?”
尤阿姨輕輕抹眼淚。
“還有,你們對柏崇森,是真的好嗎?有一段時間是很好,可是後來,你們感覺他可能是個傻瓜,你們感覺這個傻瓜給你們帶不了實惠,就開始嫌棄他,嘲笑他,到後來看到這個女人,把他帶出來了,考上了好大學,留了學,你們又覺得是你們的親外甥了,但最後,還是想把他當成,你們用來控制柏氏集團、謀取你們利益的工具,是不是?
“可惜啊,柏崇森也不傻,他跑了,你們的計劃落空了。但是,你們還照樣拿分紅,每一年拿到手的分紅,都在你們當初投入的資金的千百倍以上,是誰帶給你們這些的,是柏榮的這個小兒子,可你們還不知足,還要當衆侮辱他,這個爲你們帶來更多利益的人,你們扪心自問,有良心嗎?”
衆人從來沒聽柏崇森長篇大論地說過話,全都聽得目瞪口呆。
容氏兄弟更是如挨悶棒。
“這對母子,是你們能走出農村,在S市安身立命的大恩人,沒有他們,你們最多就是在鄉下小鎮裏做你們的苦力活或者小本生意,但你們後來卻都成了一個集團公司的管理人員,誰幫你們的,是這對母子。
“你們自己不知道珍惜,反而得寸進尺,好意思說柏氏集團是靠你們兄弟發展起來的,想要更多的利益,懂得什麽是感恩嗎,不懂,那就表示你們還不配在柏氏集團繼續幹下去,不要再想着依靠柏崇森了,柏崇森就算活着,就算做了董事長,也隻會讓柏崇林來全權負責,你們沒有任何機會去控制柏崇森的,認清這個事實吧。”
容發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說道:“這些話,是誰告訴你的?是柏榮還是這女人?”
“我又不是柏崇森,他們怎麽會告訴我,是我自己打聽到的,怎麽啦,這些不是事實嗎,哪一句話不是?”
“阿森,你不要再這樣了,你是不是非得逼我說出來?”
尤阿姨說:“說吧,說出來,說出來。”
“尤英菲,我是真沒猜錯,上面這些話,都是你跟阿森說的是吧,你功勞好大,所以好委屈是嗎?”
“是的,非常委屈。”尤阿姨淡淡地說。
“尤英菲,你可别忘了,這事還沒隔多少年呢,你自己簽了字承認了那個遺囑的,爲什麽承認,你忘了嗎?”
“忘了,隻記得我是流着淚簽的,其他的都忘了。”
“尤英菲!”
“這件事,我早晚也要弄個水落石出,你想說,就直說吧,反正我問心無愧。”
“尤英菲,你可真是又臭又硬啊,就不怕我說出來,你顔面掃地嗎?”
“這地不是已經被你們的顔面掃得差不多了嗎,大不了我也幫忙掃一下。”
“好,你牛。”
一直不怎麽說話的容藝,這時說話了:“三哥,我們先離開這裏吧。”
“怎麽了?我們找了七年阿森,好不容易找到了,讓我們現在就走?”
“阿森對家裏人的态度,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你越鬧,就越不可收拾,給大家留一點臉面,走吧,别鬧得不堪收拾。對不起了,小林,還有菲姐,不好意思了,八哥也是因爲辭退之後一直沒找到工作,三哥呢,就是因爲比較關心各個弟弟……”
容鑫說:“十弟。你吵着要跟來,就是想要我們跟他們服軟的嗎?你他媽當軟骨頭當慣了,也讓我當軟骨頭嗎?”
容藝是容家兄弟中,最早離開柏氏集團的人,而且他幾乎是自願離開的,連辭退都不是,自己和老婆一起開了個超市,目前跟柏氏集團已經沒有關系了,所以每一次鬧事都不來參加。
容藝說:“這怎麽叫服軟呢,我不是說了嗎,這事要從長計議,不要沖動,都是一家人,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大吵大鬧多不好。”
容發說道:“行了行了,走了走了,你是阿森也好,楊淩也好,我們就在隔壁,吃完飯,我們還會找你。”
容藝說:“對對對,是這樣,吃完飯,我們有話再一起商量。”
容鑫說:“你們怎麽了,爲什麽要走,這明明就是阿森,他中了這女人的毒了,你們沒弄清楚嗎?”
“不要再說了,一家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容鑫說:“屁,什麽一家人?你趕緊認親去,我可不承認,誰跟雜種是一家人了,誰跟破鞋是一家人了?”
這話說出來,大家的臉色都變了。
容發一巴掌打在容鑫臉上,喝道:“滾!”
容鑫說:“你打我幹什麽?我說錯什麽了,我沒說錯,尤英菲就是破鞋,柏崇林就是雜種,柏崇林,你就别在柏氏集團呆下去了,趕緊滾去找你親爸去!”
容藝去捂他的嘴巴,卻沒有捂住,這話說出來,整個中廳的空氣,都充滿了尴尬。
大家眼睛都不敢看尤阿姨和柏崇林,都裝作沒聽到,各人在默默地或吃或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