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奕奇一楞,這人也真是極品,他居然覺得劉思羽不附和他是個意外。
旁邊的錢季龍出發無可奈何的笑。
楊淩說:“我就想問你,你相信徐遠翔和溫特會願意犧牲自己的榮譽幫她炒作?”
符奕奇說:“他們犧牲什麽了,不就是幫忙吹一吹牛而已?現在的人,給點錢什麽不肯做?”
這話說出來,思羽真是要氣炸了。
但是,符奕奇是笑着說的,還是剛剛認識的師兄,她一時不知該怎不該翻臉罵他,當下又朝楊淩看了一眼。
不過這次不需要她提醒,楊淩已經不輕不重的丢出一個成語:“井底之蛙。”
符奕奇臉色一變說:“你說什麽?”
楊淩再說了一次。
符奕奇說:“你,是在說我嗎?”
“對。”楊淩沒有絲毫猶豫。
符奕奇笑了笑,又扭頭對錢季龍笑了笑,說:“好吧,承認,跟他比,确實我要甘拜下風,聽說這位楊先生到處流浪,世界大得很,我跟人家怎麽比啊,而且聽說原來還是徒步流浪,累垮了昏倒了才認識我這位師妹的,年齡又比我大,肯定是什麽世面都見過了,我從小到大嬌生慣養,到哪裏都習慣坐汽車,後來還喜歡飙車,開得太快,什麽都看不到,見識當然少了,所以,說我井底之蛙,我服,真服。”
這麽赤裸裸的搶白,讓思羽目瞪口呆,這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啊。
楊淩淡淡一笑,并沒有回敬。
符奕奇說:“當然,我服的隻是見識方面,但是我想告訴楊畫家,關于這次炒作,我保證你了解得不如我的多,有些問題,見識幫不了忙,還得靠這個(指指腦袋)——智商,智商差的人,想不到這是炒作很正常,但瞞不過高智商的人。”
“那麽高智商的符總,你了解徐遠翔和溫特嗎?你肯定他們沒見過錢嗎?”
符奕奇說:“見過錢怎麽了,見過就不愛錢了嗎,人的本質都是貪饞的,要不世界上怎麽會有那麽多的騙子啊強盜啊這些?師妹你覺得呢,你一定也時常遇到過騙子吧,對不對?我就一句話,世界人沒有不愛錢的人。”
思羽笑一笑,猜不到他想表達什麽。
“所以我才說你是井底之蛙,君子愛财,取之有道,想要買到徐遠翔和溫特的贊揚,我相信憑你符總的那點家底做不到。”
“楊先生,我看你這談吐,錢不少吧,家裏怎麽也得有十輛八輛我這級别的車吧,别告訴我你一輛也沒有。”
楊淩說:“沒有。”
符奕奇說:“這麽牛逼的人,不買幾輛玩玩嗎?這年頭,沒有一輛好車,怎麽好意思上街?”
楊淩說:“我不玩車,我上街開個電動車,我也很好意思,不覺得丢人,給我個蘭博基尼,我也不覺得長臉。”
“喲嗬,還能說出豪車的品牌啊,那知道我那個是什麽車嗎?”符奕奇不無炫耀地問。
“那是你的?”楊淩瞟了一眼停在外面的豪車。
“不錯。”符奕奇說,“當然,照你剛才那口氣,這車應該不算什麽。”
楊淩笑一笑,眼睛隻在豪車上一掠而過,就收回來。
符奕奇感覺他頗有不屑一顧的意思,不服氣地問:“楊畫家這麽有見識,一定知道這車是什麽車吧?”
“知道,幾年前陪朋友去看過。”
“什麽車?”
“保時捷911。”
“知道多少錢嗎?”
“不知道,我朋友沒買,我對車沒什麽興趣。”
“怎麽可能沒興趣,車是男人的面子,隻聽人說買不起,沒聽人說不感興趣,除非不是男人,這車頂配的落地要三四百萬,能買一百,一千,對,是一兩千輛你那電動車。”
楊淩淡淡一笑。
“忘了,楊畫家是個見過世面的人,這三百多萬的車,你那朋友是沒放在眼裏才不買的吧?”
“他可能是不喜歡吧。”
“哦,我倒是很好奇,最後他有沒有找到喜歡的?”
“找到了。”
“找到什麽車了,我估計一定很高檔吧?”符奕奇顯然不服氣,挑釁地說。
“也不算太高檔,是蘭博基尼艾文塔多。”
錢季龍說:“這個……很貴嗎?我也不知道。”
楊淩說:“還好了,不太貴,但是,像能買上三四輛911吧。”
錢季龍大吃一驚。
符奕奇滿臉不信,冷笑說:“這位朋友是誰啊,這麽牛?”
“就是徐遠翔了。”
符奕奇笑了:“你要是說别的人,我還真信了,你說話太像真的了,但是你說徐遠翔,那我還真不信,業内的人都知道,他平時就開一輛路虎。”
“閑置了。”
“閑置了?他閑置了蘭博基尼,卻開一輛路虎?”
“很奇怪嗎,他閑置的豪車又不止一輛,開路虎是因爲他平時不喜歡太招搖,不信你注意看,大白天裏,有事沒事喜歡開一輛跑車在大街上溜達的,都是那些沒見過世面的暴發戶。”
符奕奇臉色漲紅,顯然這句話傷到他的自尊了。
劉思羽暗暗出了一口惡氣,這符奕奇也未免有點太過份了,她又沒有招他惹他,素不相識,初次見面,劈頭蓋臉的直接這麽寒碜她,簡直無禮到了極點,但又達不到跟他直接鬧翻的程度,沒想到楊淩居然會替她出頭,并且還怼到他啞口無言。
這有點太神奇了,懷疑這家夥身上有一個開關,控制語言用的,平時是節能模式,關鍵時刻突然開啓運動模式。
主要是,他平時說話,很少有傷人的,這句話卻多少還是有攻擊性的,是因爲她而變的嗎?
一念及此,不禁溫暖無限。
楊淩說:“還有事嗎?沒事我們要工作了。”
符奕奇說:“你口氣這麽大,給我看看你的座駕嘛,别光說徐遠翔,他又不在這,你就吹牛說他有直升機,我也不能反駁你,你說你自己呗,座駕是什麽,讓我們見識見識。”
楊淩說:“抱歉,我沒有。”
“不要謙虛了,口氣這麽大,肯定有,展示一下你開的什麽車嘛,讓我見識見識大世面。”
楊淩指了指外面那輛電動車說:“在那。”
符奕奇說:“不是吧,就這?你怎麽好意思開出去呀,要不,我借一輛給你們吧,我有一輛破帕薩特,自己不好意思開出去,但怎麽也比電動車好多了。”
楊淩說:“不用了,謝謝好意,我沒駕照。”
“什麽,沒駕照?這不可能吧,不考一個,平時都幹什麽去了,還是準備騎電動車一輩子嗎?”
“電動車挺方便的。”
“方便是方便,但是丢人,就我來說,我甯可走路也不騎這個,你說怎麽丢得起這個人,人家還以爲是農民工,不對,這年頭農民工也有車開了,你想讓人家說你們連農民工都不如嗎?”說着朝錢季龍看一眼,錢季龍有點神思恍惚,沒有接他的目光,這讓他有點掃興。
但最掃興的卻是楊淩聽了他的話,淡淡一笑,好像并沒有絲毫自慚形穢的意思,這讓符奕奇更不痛快,他習慣了居高臨下的狀态,楊淩明明隻是一個流浪畫家,卻完全不買他的賬,這讓他格外不爽。
符奕奇可能是自覺沒趣,很快就離開了。錢季龍跟他一起離開,離開之前,朝思羽攤了攤手,意思是他也沒想到會鬧成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