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中腹诽抱怨着江遇怎麽才出現,但是在感覺到江遇靠近的時候,林花諾的唇角就忍不住揚起。
江遇遲到了好久。
姑且就算他迷路了吧。
林花諾用了幾秒鍾的時間就原諒了江遇。
江遇借着旁邊光線比價暗的小燈走到林花諾身邊坐下來,林花諾不知出于什麽原因還在裝睡。
林花諾感覺到江遇在看她,然後他的手伸進被子裏又碰了碰她的手背。
江遇的手熱乎乎的,和她遭罪的兩隻手比起來暖和太多。
江遇一碰,林花諾就忍不住反抓着他的手指,然後睜開眼睛。
房間裏的光很暗,但是仍然看得清林花諾眼裏綻開得淺淺笑意。
江遇的聲音有點啞,道:“把你吵醒了嗎?”
林花諾道:“一直都沒睡,剛才媽媽才離開。”
“我開燈看看你的傷。”
林花諾其實不大願意,她道:“醜,不給看。”
江遇沒說話,林花諾覺得江遇情緒不大對,過了兩秒之後,林花諾又改口道:“隻許看一眼。”
林花諾聽到江遇外套衣服布料摩擦發生的悉悉索索的聲音,他傾身過來,一手手掌覆在她的眼睛上,另一隻手才去開了病房的燈。
視線一下子就變亮了,江遇把手收回來,林花諾才看到江遇的樣子。
他還戴着口罩,林花諾忍不住伸出左手想去把他的口罩摘下來。
不過被江遇按了下來,“還在打針,别亂動,一會兒會回血的。”
江遇自己把口罩摘下來,林花諾看了看,忽地問道:“你不高興了嗎?”
江遇沒有回話,隻是掀開一點被子,看到林花諾纏滿繃帶的右手臂,呼吸明顯變得重了一些。
他聲音幹澀地道:“對不起。”
林花諾偏了偏頭,道:“沒關系呀,雖然你遲到了,不過我原諒你了。”
江遇很輕地皺了皺眉,林花諾單薄的睡衣下,還有被玻璃劃傷的細小傷口。
林花諾倒是不大在意了,身上的傷口現在隻要不碰就不怎麽疼,隻是之後生活肯定不方便。
林花諾道:“醫生說,明天可以出院。”
“我們可以回家嗎?”林花諾問道。
江遇深邃的黑眸看着林花諾,眼底複雜的情緒讓林花諾有點看不懂,但是江遇還是應了她,“好。”
林花諾覺得今天的江遇怪怪的,好像有什麽話想和她說。
“江遇,你今天……怎麽了?”林花諾對這樣的江遇很擔心。
江遇搖了搖頭,道:“沒事。”
房間裏開了空調,江遇脫了外套,他對林花諾道:“你睡吧,我在這兒守着你,明早我們回家。”
林花諾不知道爲什麽江遇明明很累了,但是還不願意睡覺。
“熬夜不好。”
“會變秃。”
“還會變醜。”
林花諾直接給江遇舉了幾個熬夜的危害,然後屁股往旁邊蹭了蹭,把自己左邊的床位留出來,道:“一起。”
vip病房的病床也要寬一些,睡下他們兩個人不成問題。
“我得看着你,免得你晚上翻身碰到傷口。”江遇道。
林花諾皺眉道:“我睡覺很老實。”
四目相對,林花諾像在撒嬌似的道:“我有點怕,想和你睡一起。”
江遇似是無奈地歎了口氣,他看了一眼林花諾打得消炎藥,道:“等你拔了針再一起睡?”
“好。”
江遇在的時候,林花諾的話也變得多了起來,她和江遇簡短地說了一些白天的事情。
“你要我買的東西,我都沒來得及買。”林花諾心裏不高興地道。
“等你傷好點了我們再去。”江遇俯身過去親了親林花諾,林花諾笑得眼睛彎成兩道可愛的月牙。
江遇眼裏沉積了太多情緒,像是落下的黑色灰燼堆積在一起,聲音低沉地道:“就我和你去,我不想把你給别人了。”
林花諾受了太多次傷,這個世界好像到處對她來說都有危險。
他曾經把林花諾留給林母,但是林母不僅沒有保護好林花諾,反而還傷了林花諾。
這次他又嘗試把林花諾推出去,可是換來的結果也不好。
“小花,以後你就和我在一起,隻和我。”
林花諾看了看江遇,似是察覺到什麽,她一笑着道:“好呀。”
……
消炎藥打了一個多小時才打完,打完之後林花諾已經哈欠連天。
江遇脫了外衣睡在林花諾身邊,就給自己蓋了個被角,林花諾側着身子對着他。
“快點睡覺。”江遇道。
林花諾抿了抿唇,但還是拿腳踢了踢江遇的小腿,道:“我想你親我。”
江遇看着林花諾,林花諾覺得江遇現在很難過,但是她又不知道要怎麽安慰江遇。
她也不想讓江遇帶着情緒過夜。
江遇有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林花諾以前不想主動去問,但是現在她有點想知道了,可是依然問不出口。
林花諾見江遇沒什麽反應,就自己往他懷裏蹭了蹭,額頭抵着他的脖頸。
“你怎麽也受傷了呀?”林花諾看到江遇脖子上的掐痕了,很深的痕迹。
林花諾用力抿着唇,但還是哭了出來,剛才撒嬌要江遇親親的時候,她其實并不想哭的,但是這一下她突然情緒就來得很快。
“你怎麽也受傷了……”林花諾聲音哽咽地重複道。
江遇避開林花諾右手的傷,輕輕摟着她,把她嵌入懷裏。
“挺疼的。”江遇在林花諾耳邊道,“你幫我吹吹嗎?”
林花諾吸了吸鼻子,眼淚都蹭在江遇的衣服上,但還是微微仰着頭幫江遇吹了吹脖頸上那兩處掐痕。
“你是不是……去和人打架了?”
“挺想和人打架的,但是那人跑了。”如果不是吳危遛了,江遇隻會直接開車往他身上碾過去。
“那你怎麽受傷了?”
江遇沒回答,林花諾問道:“是不是你自己弄得?”
“嗯。”江遇應了一聲。
“你個笨蛋。”林花諾張口去咬了一下江遇的脖頸,但是又沒舍得用力,最後也隻是親了親那處掐痕。
但是江遇卻輕輕按着林花諾的後腦勺,道:“可以咬用力一點。”
林花諾沒動,她覺得江遇這個要求簡直有病。
不對,江遇就是生病了。
她也生病了。
“乖,咬重一點,我受得住。”江遇的氣息鋪灑在她的耳廓,他像是一隻向林花諾撒嬌求安慰的緬因貓,“就當哄我一下吧。”
哪有這樣哄人的!
林花諾心裏反駁着,但還是照着江遇的要求,張口咬着他的那塊皮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