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着雪,屋裏很暖和。
瑪格麗特穿一身黑,皮膚也沒那麽白,隻有白發打理的整齊。
費利佩知道,之前一陣老祖母都沒那麽費心打理自己了,雖然不至于蓬頭垢面。
而現在,老祖母靠在壁爐旁的沙發上,昏昏欲睡。
她顯然又陷入老祖父的思緒中,不斷消沉。
費利佩焦急,又輕易不敢動。
褚盡染在一邊練站,罰站似得。
行住坐卧大概躺着最不用見人,而站的不少,不隻是站如松。
褚盡染相當于定型,悄不吭聲不敢打攪老太太。
眼睛正好看她,縮進沙發裏,枯老、脆弱。
或許一輩子都不想将這一面露于人前吧?那是因爲她心死了。
褚盡染腦子裏想起一首歌《當你老了》。
年輕人沒老過,别覺得老人如何,等自己老了就知道了。
、、、、sleep。
、、、book。
,、。
、、。
、grace。
、、。
、、、。
、、。
、、。
Murmur,、fled。
、head。
、、、stars。
褚盡染肩膀一垮,這定型就毀了。
老太太顧不上看她。
凱特盯着她。
褚盡染低聲問:“有小提琴嗎?”
凱特瞬間化身嬷嬷:“你想做什麽?”找死嗎?
褚盡染低聲說:“來一段小提琴再練不好嗎?”
不好!凱特見過她的側空翻,也知道她聰明美麗,但請注意一下現在情況!
費利佩過來。
褚盡染看他真帥,是真孝順,說:“用一下小提琴。”
費利佩皺眉:“做什麽?”
褚盡染聳聳肩,小提琴能當二胡也不能當唢呐把人吹走,急什麽?
費利佩想想,再看老祖母快躺平了,隻得讓傭人去取小提琴。
安娜輕手蹑腳的過來。看着老娘很心疼。
她的身體本來還好,隻是傷心,心随老爹去了。
傭人把琴拿來,雙手交給Rita。
褚盡染接過來,把《當你老了》的譜好好回憶過,動手拉。
她将詞翻譯成西語,輕輕的唱,就像呓語。
外邊雪依舊在下,壁爐旁,老太太回了魂。
安娜忙過去問候她,給她收拾收拾,這是老娘的體面。
褚盡染把小提琴給傭人,趕緊站好。
現在能吹個軍丶号。親王、公主來檢丶閱都行,她就是最飒的那個崽。
凱特隻覺得無語,退到一邊。
瑪格麗特站起來。
安娜扶着老娘。
瑪格麗特顫巍巍走到Rita跟前,從頭發絲看到腳下踩的地毯。
華麗的地毯,踩哪個位置不能錯。踩哪朵花不能亂,挑釁強迫症。
瑪格麗特皺皺眉,忍了,再慢悠悠圍着Rita轉,從發型到後背到臀到腳後跟。
凱特站在一邊都緊張,Rita其實是她帶的。
老太太站到Rita跟前,精神多了,不過:“你的琴還需要練。”
褚盡染羞澀:“我鋼琴沒好好練過。”
老太太很幹脆:“那就練。”看乖孫,“給她安排老師。”
褚盡染眨一下眼睛,沒敢多眨。
老太太看她,有意見?
褚盡染羞澀:“我準備練二胡的。”
老太太看她三分鍾。
褚盡染昂首挺胸,将自己站成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潔,待到雪化時。
安娜看着她,沒說話。畢竟從站姿來說沒問題。
她身上有一股飒氣,費利佩知道她身手不錯。平時的柔軟不是裝的。
這麽一鬧騰,老太太那股喪氣全沒了,精神頭還不錯。
安娜忙扶着老娘坐下,别累着。心想Rita勾老娘可還行。
不過她隻要别搞出什麽,安娜也不多說。
瑪格麗特坐好,喝着茶,看着室内:“鋼琴就擺在那兒。”
凱特點頭。彈鋼琴肯定也有姿勢,老太太盡職盡責的要全程監督。
褚盡染把這一句兩句的都學起來,融會貫通一下,費語還是不錯的。
感覺老太太有個技巧,能讓費語更高貴。
說(學逗唱)自然是重要一課,褚盡染覺得彩衣娛親或許能試一下。
老太太不喜歡這款就試那款,總有一款她會喜歡。
親人有時候像太醫不好下藥,褚盡染什麽都不懂也不打算懂,隻是老太太這麽好心教她,她可以力所能及的做點什麽,又不耽誤正事。
站一上午又累又餓她不說什麽。
上午的訓練結束,褚盡染休息片刻,去餐廳準備吃飯。
看桌上一大堆美食,雖然中午不是正餐,褚盡染好高興,這是犒勞她的?
傭人已經知道她很能吃,不過就算多吃一點也不算什麽。
褚盡染的腰依舊在一尺六以内,雖說冬天長膘,但她每天訓練任務着實不輕。
瑪格麗特依舊沒和她一塊吃飯。
褚盡染不用太講究,不過把學的坐融入進來,以防教導主任又突擊檢查。
隻要平時做得好,就像做人,就不怕任何突襲。
安娜和她一塊吃飯,講真還是蠻規矩的。
褚盡染吃着甜點,王府禦廚做的真心好吃。
安娜突然問:“你和你丈夫有什麽矛盾?”
褚盡染穩住:“大約我們都是以自我爲中心不曾考慮對方。”
安娜眨一下眼睛。Rita不算是太自我的女孩,那必然是那位先生很自我。
褚盡染多說一句:“豪門貴族在哪兒都有。恒家大約也以爲我嫁了豪門。但對于我以及家母,我們隻想過簡單的日子,也有這能力。”
安娜點頭,确實有能力。
她的意思不會攀自家的這個門。
但安娜覺得,她身上有一種貴氣。
安娜散發風情:“你和亨利還不錯的嘛。”
褚盡染穩住:“他那麽高貴,我自然是欣賞的。”
安娜鼓勵:“你也很優秀。像Chou一路走來就是傳奇。”
褚盡染說:“謝謝,我隻想做好自己,這麽說我确實很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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