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觀音菩薩持續讓李世民做惡夢的時候，秦雲沒有出手。
在觀音菩薩堂而皇之人前顯聖，一手推動玄奘去西天取經的時候，秦雲依舊沒有出手。
甚至是在觀音一手大棒一手胡蘿蔔，“施舍”李世民二十年壽命的時候，秦雲依舊沒有出手。
因爲。
秦雲知道，那個時候他無論做什麽，都在觀音菩薩的邏輯閉環中。
哪怕是他同樣施展法力，讓李世民做惡夢，依舊不能改變任何東西。
于是。
秦雲就這樣一直看着觀音菩薩完成她所有的計劃！
現如今，觀音菩薩也的确是非常漂亮的完成了他的任務。
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所得就必有所失。
觀音菩薩通過恐吓，的的确确從李世民這裏拿到了她想要的一切。
但有一點，觀音菩薩也徹頭徹尾的失去了。
那就是——李世民的心！
而這就是“欺騙”和“愚弄”的惡果！
一個人普通人上當受騙被威脅尚且不滿，更何況還是手握天下權的人間帝王！
當然。
觀音菩薩神通廣大法力無邊，高坐蓮台無數年，對于李世民的不滿，或許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畢竟，李世民也根本不可能真正威脅到她。
但是。
秦雲在乎！
而這卻是秦雲和觀音菩薩最本質的區别！
或者說，這正是劍閣和佛門理念最大的區别！
于是。
秦雲站出來了！
究其根本，其實還是秦雲的目标和觀音菩薩的目标，在現階段并沒有本質上的沖突。
或者說，目前的沖突還沒有到必須你死我活的地步。
觀音菩薩的根本目的，是爲了尋找一個合格的取經人，并且獲得唐王李世民的支持。
相當于讓唐僧打着大唐和天庭兩面皇旗去取經！
而秦雲的根本目的，其實是爲了繼續提升劍閣經典在人民心中的地位。
讓劍閣的所有經典，都能夠徹徹底底的融入華夏人的生活和身心。
秦雲來自後世卻是知曉，一門思想要真正興盛，就絕對不能走到統治者的對立面。
否則，不管如何先進正确的理論，必然會逐漸消亡。
最典型的就是墨家思想！
在春秋戰國的時候，非儒即墨。
而現在，世上哪兒還能見得到墨家傳人？
而想要達成這個目标，“有用”才是關鍵和根本。
對百姓有用，對士大夫有用，對皇權有用。
前兩者，其實基本上已經達成了目标。
但第三者，卻一直差一點。
而最主要的原因，卻是因爲——對于劍閣以及符文體系，皇權始終抱有戒心。
而秦雲所要做的，則是想辦法盡可能的去“降低”皇權對劍閣的這種戒心。
隻是降低，至于消除，秦雲根本就沒想過。
皇權和神權，本就是矛盾對立的。
至于核心辦法，則是宣示劍閣和佛門的不同。
劍閣的核心理念，是等價交換！
無論誰得到什麽，那都是自己通過同等代價換來了，而不是施舍。
而這一點，則剛好和佛門的做派，形成強烈對比。
而對于一個帝王，或者說任何一個有自尊心的人來說，“施舍”那是絕對無法容忍的。
用秦雲前世的話來說，那就是“更有尊嚴”！
李世民雙眼明亮，感興趣道，“等價交換，不知道劍閣想要換取什麽，又要付出什麽代價！”
秦雲：“劍閣想要交換的東西，想必陛下一直都明白，因爲劍閣從未隐藏過我們的訴求。”
李世民略一思索，頓時就明白了。
“劍閣經典成爲科舉科目？”
“然也。”
李世民：“那劍閣欲要付出什麽代價？”
秦雲反問，“陛下想要交換什麽？”
李世民一番思索後，道，“大唐江山永固。”
秦雲搖頭，“抱歉，陛下可見過天下有哪個王朝國運超過300年？劍閣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這個交換本身也并不等價！”
對于秦雲這個回答，李世民一陣無言。
身爲皇帝，他雖然知曉大唐必然有消亡的那一天，但國運不過300年，依舊讓他心頭難受。
不過，秦雲這個回答，還是能夠讓李世民認可的。
若是秦雲直接說大唐可以江山永固，他反而要懷疑秦雲的用心和誠意了。
李世民：“若是朕想要長生不老呢？”
秦雲：“代價不夠。”
李世民眯起雙眼，有些不滿道，“劍閣貌似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強啊！”
“讓您長生不老，劍閣自然能做到.”
秦雲說完，就直接拿出一個蟠桃道，“這是蟠桃，九千年一熟，仙人吃了與天地同壽。”
看到秦雲手中這個蟠桃，李世民的呼吸陡然變得急促起來。
李世民：“朕要付出什麽代價，才能換取這枚蟠桃？”
秦雲搖頭，“陛下，不必再試探了，這個代價不是您能付出的，因爲既享長生又掌天下，此乃玉皇大帝才有的位格。”
“而玉皇大帝苦曆過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該十二萬九千六百年，正是天地之數。”
李世民沉默。
良久後，李世民道，“朕願以将劍閣經典列爲科考科目爲代價，換取劍閣有唐一朝，支持李唐皇室治理天下。”
“隻要李唐王室氣數未盡，劍閣不可支持天下任何潛龍造反。”
秦雲審視着唐王李世民道，“陛下可确定？”
李世民：“朕，确定！”
秦雲：“學成文武藝，販與帝王家，陛下其實完全不必如此，劍閣所有經典，都擁護皇權，支持天下一統。”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道，“佛門也忠君愛國，支持天下一統。”
秦雲頓時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
“成交。”
秦雲心念一動，天穹當即亮起耀眼星光。
伴随着大量星光的彙聚，一口寶劍慢慢浮現，而後落入唐王李世民的手中。
“此乃我的佩劍心劍菩提的分身，見劍如見閣主，隻要陛下以及李唐皇帝佩帶此劍，天下劍閣弟子自然明悟吾的意思！”
捧着落于手中的仙劍，李世民頓時的心頭頓時明悟了一道契約。
就在此時，李世民卻是看到，手中的仙劍卻是改了一個造型，看上去愈發的光彩奪目。
李世民不解。
秦雲解釋道，“吾之佩劍，三界聞名，陛下就這麽拿着，或恐引起有心人的觊觎。現在吾已經稍作封印，一般神仙感知不到，但若遇到劍閣弟子，必會有所反應！”
“謝上仙厚愛。”
李世民忙表示感謝，他知曉這既是秦雲給予的庇護，也是警告和限制。
他雖有契約，但也絕對不能濫用。
李世民已經決定，回去過後他就将這口劍定爲天子劍，時時佩帶，日後當做李唐王室傳承信物。
交易達成，兩人都輕松，甚至是親近了不少。
這口仙劍所代表的承諾異常空虛，但相較于觀音菩薩施舍的長命鎖，李世民的感受卻截然不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