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失蹤突然歸來,本來朝中叫嚷着讓瑜王暫代爲皇的聲音頓時歇下來。
朝中曾上奏力挺瑜王的大臣紛紛告假,避回了家中,縮得跟鹌鹑一樣。
太後自然不會放過那群人,授意孟三娘處置這些大臣,貶官的貶官,撤職的撤職,毫不手軟,一個都不放過。
朝中勢力經過幾波洗禮,大多都是太後丞相一黨的人。
如今正逢淮安王叛亂,皇上下旨,将宋彥風調離出京,給予虎符,命宋小将軍即刻前去淮安平定内亂。
宋彥風領命,卻在離殿之時,求皇上再寬限他半個時辰。
孟三娘凝眉。
這都是火燒眉頭了,爲什麽還要寬限半個時辰?
但看着宋彥風冷峻的神色,以及颀長挺拔的身姿,孟三娘到底還是無法忘卻舊人,沉着臉應允了。
自己終究還是對他情根深種,在這個危機關頭還是依了他。
回到寝殿,孟三娘揮退了前來寬衣的宮人,坐在塌上,冷眼一瞥,看向在旁勤勤懇懇記事的起居舍人。
這幾天因爲他在身邊,總是礙手礙腳,時刻都擔心自己的女兒身暴露。
孟三娘暗暗忍下一口氣,将旁邊的太監總管叫到前頭。
“小福子,你去查一查,宋小将軍在這半個時辰裏做了什麽事。”
福公公有些茫然地擡頭,但還是極其快地“嗻”了一聲,緩緩倒退出殿門,掉頭小跑出去。
奇了,皇上這是第幾次問有關宋小将軍的事情了。
孟三娘将桌前的奏折拿過來翻開,略略看了一眼,半垂眼簾,聲線像是裹了冰渣子:
“伍愛卿,禦史彈劾的奏折裏出現了你的名字。”
身旁拿筆“刷刷”寫着的起居舍人惶恐擡頭。
“陛.....陛下,敢問臣又犯了何事?”
孟三娘嗤笑一聲,擡眸,斜斜地睨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陰曹地府裏的鬼官。
起居舍人隻覺得自己的脊背已經漫上了涼意,順着脖子,襲向了自己的頭皮。
“有人看見你和瑜王交往頗密,并且還聽見你将朕的行蹤都透露給了瑜王。”
孟三娘嘴角微翹,像是獵人,看着野獸在箭弓下掙紮,那樣的興趣盎然。
“是,或不是?”
起居舍人頓時大驚失色,嘴唇顫動,哆嗦地跪倒在地面,哭道:“陛下,臣是冤枉的!定是有小人構陷臣!”
孟三娘冷嗤一聲。
不管是不是有小人構陷你,你都得死。
“來人!”孟三娘将折子往禦案上重重一扔,連餘光都不屑于施舍給跪泣的臣子,無情冷漠地吩咐道:
“将他拉下,杖斃!”
立即有孔武有力的侍衛領命快步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起居舍人的手臂,将他大力拖了出去,獨獨留下一路的哀嚎。
孟三娘垂眸,壓下自己的驚顫。
姑姑授意她處死起居舍人,她正愁着找什麽理由處決這個臣子,正好他就自己送了把柄上來。
孟三娘凝眉。
如果說瑜王處心積慮地想了解自己行爲習慣,八成是懷疑自己的身份,正從身邊的人口中打探。
她還需要保持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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