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藏桐心中暗暗驚詫。
原來眼前的這個人竟然還記得他的名字。
他揚起笑,點頭道:“湊巧經過而已,就見公子你剛醒。”
他頓了一頓,又繼續道:“王爺說歌舞馬上就開始了,公子您難道不打算去看一看?”
孟敷困得緊,對歌舞也沒有興趣,況且她在皇宮已經看過了無數的歌舞表演,已經是煩膩了。
故聽到謝藏桐的建議,她也隻是揮了揮手,道:“不太想去,謝公子你先走吧。”
謝藏桐很顯然也沒有興趣,他搖了搖腦袋,輕笑道:“我對歌舞也無甚感觸,隻是來尋酒罷了。”
“尋酒?”直接叫下人拿不就行了麽?何必自己來找。
少年點點頭,解釋道:“王府中的皇家酒釀已經被喝完了,可惜我連一點都嘗到。”
因他是庶子,許多名酒佳肴暫且還輪不到他的份,即使心中多般羨睹,也隻能暗暗藏于心底。
隻是渴望酒的滋味麽?也不是,隻是想知道權貴争相吹捧的酒到底是什麽樣的而已。
他也曾經在府上提出想嘗一口皇家的酒釀,嫡母聞言,冷冷的譏諷他的看了他一眼,仿佛是在看肮髒地中的滾爬的耗子,留下一番話:“不過是庶子之身,也想肖想皇室的東西?”
肖想?
可不就是肖想。
仿佛喝上一口,自己也是人上人,離權力之巅又近了一步。
孟敷望了他一眼,提起眼前的酒壺抖了抖,湊近一聞,道:“是這個嗎?”
謝藏桐被她擡手招呼過來,走至前頭,十分恭敬地捧過酒壺,掀開瓷蓋湊近聞了一番。
他眉梢瞬間舒展,唇邊噙笑,仿佛偷了糖的孩子,“是這個。”
“噢。”孟敷淡淡的看了酒壺一眼,仿佛不在意一般,甩手随意道:“反正我也喝不慣,就全都給你吧。”
謝藏桐微愣,連忙道:“這怎麽可以?明明是貴人才可飲用的。”
孟敷嗤笑一聲。
“何必如此呢。”她将瓷盞拉過來,從謝藏桐的手中搶過酒壺,傾倒在酒盞之中,盡數遞給到他的眼前。
“喝吧,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不過是口酒,還能被認定爲是什麽敗壞宗紀的事一樣。”
謝藏桐的手一頓。
他面上笑着,将酒盞接過,小心的抿了一口。
這酒确實是濃厚,入喉口感極好,餘韻綿長,但并未似他想象中的那般令人飄飄欲仙。
他抿了一下唇,回味唇腔中的綿長滋味,微微蹙眉。
原來.......也不過如此罷了。
“要帕子嗎?”
孟敷适時遞過去一張軟帕,伸到了少年的眼前。
謝藏桐微愣,但還是立刻反應過來,将軟帕接了過來,倉促的道了一句:“多謝。”
孟敷笑着搖頭,“小兄弟不必客氣。”
謝藏桐将帕子摁在嘴角,擦拭了一番,鼻尖很輕易的嗅到了幽幽的香氣從軟帕中透出。
似乎不是人制的調香,而是女子身上的幽深體香,輕輕淡淡,并不會像嫡姐的胭脂香粉的味道,那麽的嗆人。
他看向眼前的公子,竟是覺得桌前人的膚色如輕雪,眸中盛着星河,純亮的如女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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