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虹一時間也想起了小皇帝方才譏諷她的話。
“白虹何許人也,還敢讨價還價,想讓皇命作廢不成?”
他說這話之時,神情淡薄得不近人情,讓白虹感覺到皇權的威勢。
是呀,他是皇上,怎會因爲她一介罪臣之女而對自己有半分念想?從前宮中爲她做的種種,也不過是受宋将軍所托,所以才來照顧她罷了。
終究是自己自作多情。
白虹心裏忽然空了一塊。
“妹妹?”白姿見她神情恍惚,雙眼放空,不由得擡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心中火起。
敢情自己講了那麽久的話,都被她當耳邊風不成?這個白虹根本就沒聽進去?
白虹被白姿叫得立即回神。
她斂眉,低低道:“姐姐,即使是我,也不能動搖他半分的念頭。”
“你?!”
白姿拳頭握在身側緊了緊,忍了片刻,緩緩的松了,她神情有些蔫蔫的,像是幾經掙紮而遊不出寒潭,最後放棄掙紮的溺水之人。
“白府抄家,我也知道自己終究還是逃脫不了厄運,既然逢此一難,我還是認命吧。”
白虹不敢置信的擡頭。
“隻不過,在離開揚州之前,我還是想最後見你一面。”白姿伸出手,扶住了白虹的雙肩,她平視白虹,雙眸漸漸潤起了光。
白虹讷讷地張嘴,仿佛被這個散發着善意的長姐給驚呆了,忘了反應。
“明日,來這裏見我可好?”
她握緊了白虹的雙肩,說不清是激動還是緊張,雙眼閃爍着,指尖微顫,盯着白虹聽着回答。
白虹心裏道不出是什麽情緒,雖有異樣,但還是耐不住長姐期盼的眼光,慢慢點頭,“好。”
刺史府。
孟敷軟倒在梨花圈椅上,渾身仿佛是散了架一般,她掏掏耳朵,眼珠子轉到身邊人的身上,有些無奈的揉着眉心。
尚筠坐在手邊,拿着文案,低頭用着好聽沉穩的嗓音緩緩彙報近日揚州的稅賦狀況。
他的聲線低啞,微微帶有磁性,吐字緩慢,繞而抑揚,甚是動聽。
孟敷聽得想打瞌睡。
但奈何還得裝成明君的樣子,強打精神聽他彙報,還得意思意思的提問兩句,表示自己真的在聽。
老天,她想休息,這貨怎麽一進來就一定要揪着她彙報公務呢?!
終于念到了最後,尚筠合上手中的公案,擡眉看向孟敷,眼裏仿若含着細細的春風,“陛下可有什麽見解?”
孟敷“嗯啊”了兩聲,腦子迅速轉動,艱難的措詞,最終還是憋出了六字:“愛卿做得甚好。”
尚筠心細如發,早在剛才他彙報工作之時,就看出了皇帝的神遊之态,當下也沒有戳穿,隻是恭順道:“陛下謬贊,臣也有疏忽之處。”
他一頓,擡眼看向了孟敷,蹙起了眉頭,“街坊之上竟然出現了殺手,是微臣治理不當,臣定會設法揪住他身後之人。”
孟敷剛才受了黑衣人的驚吓,如今又聽到尚筠重提此時,不由得又起了心裏陰影。
她按捺住自己的心悸,細思片刻,凝眉道:“尚愛卿覺得是何人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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