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步娉似乎是渾不在意,将新雨的手拍下來之後,還氣定神閑的拿了一個糕點放到嘴裏。
唇齒間都是棗泥的滑膩,還混有芋泥的甜香,上面薄薄的撒着糖霜,觸口即化。
“殿下有說他什麽時候回揚州嗎?”
揚州是瑜王的封地,此前他回京述職,到了京城之後一直呆到了現在,皇上也不怎麽管他,随他去。
大概一月之後吧。
啊?
謝步娉愁眉,那她在京城豈不是也隻能呆一個月了?
“小姐你可别忘了老爺的話,多跟着殿下入宮見皇上,博取聖上的好感。”
新雨出府前就已經受到老爺夫人的叮囑,定要提醒小姐莫忘了此次的目的。可小姐入了京城就好似将她爹的話一股腦全忘了一般,隻顧着和殿下黏在一起,此次若不是謝家小公子的提醒,她早就将這事抛在腦後。
誰知。謝步娉聽到這話仿佛就像是踩到痛腳一般,柳眉倒豎,當即就将手中的筷子一扔。
她拍桌道:“我堂堂謝家嫡長女,竟然要當衆勾引皇上,這話爹娘也能講得出來?!”
新雨被吓得連忙低頭跪地,肩膀瑟縮着:“小姐息怒,老爺夫人也隻是爲了家族考慮罷了。”
謝步娉有些不服氣,但也隻能攥着垂落的桌布發抖,即使是萬般想反抗,想将自己的心事宣之于口,卻礙于事實而隻能作罷。
她是謝家的嫡長女,生在金窩裏,錦衣貴繡,自小享受世家大族的供養,如今也是回報的時候,畢竟謝家可是不養廢人的。
本來皇帝李令自揚州失蹤之後,謝家就動了将瑜王扶上王座的心,等到淮安王叛亂,内外大亂,軍心不定,謝家動用了所有的人脈,日日上奏,請求瑜王暫代爲王,攝政朝事,控制局面。
因爲此事,太後大怒,殺了不少人,卻也鎮壓不下瑜王稱王的聲勢。
那時,她明明,就離瑜王妃的位置隻有一步之遙。
就連表哥來謝宅拜訪,母親都會用相看女婿的目光朝着瑜王左看右看,盯着素來君子坦蕩、光風霁月的瑜王殿下都一陣不自在。
時機剛剛好,畢竟原定的瑜王未婚妻,孟三娘,已經在江南探望外祖母的路上落水身亡了。
瑜王妃的位置空了出來,萬千女眷都盯着那個位置,卻隻有她身份剛剛好,可以配的上天家貴胄。
謝步娉深吸一口氣,有些不甘心的握拳。
可是皇帝竟然奇迹般地回來了,一切看似觸手可及,卻是轉眼煙消雲散。
謝家當即大驚,爲表忠心要将自己的女兒獻上給皇帝,祈禱聖上不要計較此前之過。
“小姐,奴婢再也不提那件事情了,小姐息怒,小姐息怒!”腳下的丫鬟還在哭着,聲音嗚嗚咽咽,吵得人心煩。
謝步娉揉揉太陽穴,煩悶道:“行了,快起來!别在這裏嚎喪,本小姐還沒死呢!”
新雨立馬閉嘴,乖覺的噙着淚閉上了嘴巴。
她知道,小姐定是因爲不能和瑜王殿下在一起而煩憂。
門被輕輕叩響,新雨接到小姐的眼神,立時會意,移身到門前,開了門和外面的人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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