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筠心細如發,自然是注意到了父親面色的凝重。
剛面完聖,父親就是這般面色,估計是朝堂之上發生了什麽。
當即他也沒有玩的心情,任宋彥風怎麽使眼色都不想過多理會,隻是淡淡的睇了他一眼:不想同你玩了,去尋你的孟三妹妹吧。
宋彥風讀清了他的意思,暗自撇嘴。
行吧,爺才不找你,難道還沒其他人陪爺玩?
當夜,宋彥風敲開了尚筠的門。
尚筠:“........”
他正着寬大的寝衣,拉開門後,月華瞬間鋪洩進來,照在他的身上,打上淺淺光暈,更是顯得他眉目凜然,華光萬丈。
宋彥風把臉伸進屋内,被尚筠摁着臉推了出去。
“大半夜不睡覺,作甚?”
宋彥風被推拒也不生氣,隻是嘻嘻笑着,将手伸進了衣服裏,掏出了一把彈弓,“明日裏你就要離去了,這是送你的。”
尚筠低眉去看,
那把彈弓以潤玉作柄,泛着月華的光。
正是此前被他扔到了水池的。
宋彥風還下去撈了起來。
尚筠皺眉,并沒有立刻去接,而是翕動雙唇,片刻才低聲道:“太貴重了,你自己收着吧。”
宋彥風自小生活在錦玉鄉,哪裏會在意這點東西。
況且東西不貴重,怎能顯示出自己的仗義與大方呢。
于是,他随手一甩,将彈弓丢在了尚筠的懷中。
彈弓打在尚筠的胸膛上,順着衣邊滑下,尚筠還真當心摔壞這玲珑小玩意,連忙伸手一把将其撈住。
“喲?瞧瞧你多寶貝它,還雙手抱住呢。”
尚筠真的想用彈弓柄敲開那塞滿棉花的小腦瓜。
“還有一事我忘記跟你說了,”宋彥風忽然湊近了他,低聲道:“你還記得前幾日咱們遇見的那個走散的小姑娘嗎?”
尚筠點頭。
那姑娘生的純美,自然令人印象深刻。
“怎得了?”
宋彥風又道:“我爹今日上朝碰見府尹,随口詢問了他幾句,府尹說那姑娘被送去京兆府後不久,就被家人接走了。”
尚筠:“哦。”
也就隻有你才會賊兮兮的想着那姑娘呢。
宋彥風驚詫道:“你不想知道她是誰嗎?”
尚筠:還真不想知道。
他問:“哦,她誰?”
“她是江淮鹽鐵轉運使,白默的二女兒。”
打聽得那麽清楚,尚筠同爲男子,自然是瞧出了他的旖旎心思,頓時有些好笑,“怎麽,你還打算追着那姑娘前去江淮不成?”
宋彥風被說的臉一紅。
尚筠辨認半晌,在他神情裏辯出了真意,驚詫道:“你認真了?”
宋彥風臉紅的更甚,嚷嚷道:“你喊那麽大聲幹什麽!”
尚筠簡直無語了,究竟是誰的聲音更大。
繼而,他低聲問道:“她是嫡是庶?”
宋彥風聞言頓時就蔫了,讷讷道:“是庶。”
按照門第,就算他真心有意願求娶,都隻能讓那個傾心的姑娘委作妾室。
當然,他想的還是太遠了。
尚筠一手搭在他肩上,“來日方長,諸事還未有個定數呢。”
誰知道你這個公子長情不長情,指不定心又被另一個勾去了,或者那姑娘壓根就不想嫁你呢。
“你知道她爲何走失嗎?”
尚筠想到她的身份,擰眉問道:“爲何?”
“是白家的大小姐帶她出來時,故意将她弄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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