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親裁,淮安王大逆不道,率軍謀反,推出午門斬首,擇日行刑。
其餘家屬,流放至嶺南。
白默參與謀逆,惡意征賦,截留物資,貪污受賄,推出午門斬首,擇日行刑。
其餘家屬,流放至蜀地。
尚筠請了幾天病假,沒有上朝,孟敷雖是覺得十分的蹊跷,但還是批準了他的假,順便叮囑幾番注意照顧自己的身體,别太多操勞等雲雲。
但孟敷還是非常疑惑,他明明昨日還好生生的,怎麽今日就病恹恹的。
想罷,看着他面上蒼白,眼底青黑的頹然之色,她忽然想起威甯候前幾日拜訪他,還贈了幾個容色姝麗的舞姬。
孟敷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好生勸慰道:“愛卿注意身體的同時,也要注意養生,至于行樂之事嘛,唔,還是不要太過縱欲爲好。”
尚筠:“........”
他輕飄飄的擡眼,掃了高高在上卻有些憨得不自知的皇帝一眼,瞬間洞察了她的心思,拱手慢聲,頗有些咬牙的道:“謝陛下關心。”
孟敷笑着揮手讓他退下。
尚筠姿态恭敬地退出禦書房,步下台階,坐着馬車轉悠着行駛向了府邸。
冬日的雪鋪了街道厚厚的一層,駿馬拉着馬車有些吃力,車輪壓在雪上也是一颠一颠的,發出“吱呀”的聲響。
車夫扯着缰繩,駿馬高揚馬蹄,刹住了腳步。
待車穩穩停住,尚筠傾下了身子,撩開簾布,下了車轅。
面前的府邸坐落在寸土寸金的街坊處,但與别家喧鬧榮貴的世家府邸不同,這裏清淨的好似在山中,不與外室的喧嚣相融合。
守門的小厮拉開了大門,尚筠快步走入,沿着青石小道,走向主院。
這裏環境清幽,清渠引水,竹林飒飒,來往的仆從也很少,一派寂靜。
他才上值沒個幾天,俸祿都沒領到,自然是沒這閑錢購置如此豪奢的屋宅。能爲他耗費如此大手筆的,隻有那個坐在金銮殿的聖上了。
想到那個看似嬌憨實則精明,且想法千奇百怪,腦回路有問題的小皇帝,尚筠的腳步蓦地一頓。
但片刻,他輕笑一聲,繼續往前走去。
走向主院的石子小徑上,忽地傳來一陣清幽勾人的撫琴之聲,琴音如碎玉,清啼鳥啭,泠泠過耳。
尚筠略略擡眼,看向近邊湖庭處。
那裏籠着紗幔,随風揚動,輕羅浮動之間,隐約可以觑見美人舞動的袅娜身影,似煙柳,如幽蘭。
冬日的風怪凜冽的,但裏面的舞娘着薄衫,卻好似感覺不到冷意,依舊極力的賣弄着自己的舞技。
尚筠看了一眼,抿唇,轉頭邁開腳步繼續往前。
眼見得貴人似乎對自己沒有興趣,那舞娘突然急了,提着裳裙就掀開薄帳,急急地追着尚筠而去。
留在湖庭中的琴娘見她這般急眼,連忙推了古琴,也追了過去。
“官人!官人!”
身後追逐着的女子聲軟糯可人,清脆如莺歌,聽着也有幾分可憐。
尚筠停了步。
舞姬氣喘籲籲的追着上來,衣裙微亂,露出一雙藕臂,晶瑩生光。
她堪堪站定在尚筠身前,兩頰生紅,眼裏是一汪秋水,盈着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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