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嗻”了一聲領命而去,剛邁出腳步出了殿外又突然折返回來。
“陛下,”他對上孟敷疑惑的眼睛,道,“太醫院的院正求見。”
太醫怎麽來了?
孟敷有些摸不着頭腦,但還是擺袖道:“宣。”
片刻,一個蓄着胡子,雖已是老态但依舊精神熠熠的老人走進殿内,對着孟敷行禮,“參見陛下。”
孟敷擡手免了他的禮數,凝眉疑惑的看着他,問:“張太醫,你有何事?”
沒事怎得突然來見她,莫不是自己的身體出了什麽問題吧?
孟敷掐了一把日子,原著裏她的死期不是在明年麽?
張太醫瞥了一眼周圍的宮人,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隐,孟敷會意,揮手道:“你們都下去吧。”
侍奉的宮人聽令退下。
“什麽事情?”孟敷忽地覺得事态似乎有些嚴重,不禁坐起了身子,握緊了軟榻邊上的扶手。
“陛下,”張太醫似乎還是有些吞吐,他道出口的話頓在了喉嚨,不知道該不該吐出,屋内頓時陷入了寂靜。
啧!
孟敷胃口被吊起來了,知曉他行爲暗含的意圖後,索性随着他的意思擺手道:“張太醫直說便是,朕絕對不降罪。”
得到了皇帝的承諾,張太醫高懸的心放了下來,但想到接下來的話或許會讓聖上龍顔大怒,他還是有些忐忑不安。
“這幾月裏,咱太醫院的明太醫曾經去給春岚齋的人配過藥。”
春岚齋......
孟敷高高挑眉,剛才那齋裏的主人可是來過。
“哦?”孟敷一手支着腦袋,閑倚在軟榻上,“配了什麽藥?”
院正低眉垂首,一闆一眼的說:“本來說是蓉才人的父親回樂縣令頭疼難忍,久治不愈,想着院裏的太醫醫術高明,就去尋明太醫配藥。畢竟才人身份尊貴,太醫院的人都不敢忤逆,所以明太醫就按例配了一些藥物。”
接着他凝眉道:“可是這幾日下官在檢查各個太醫的藥方子有無所纰漏之時,卻發現明太醫配的藥中有赤芍、川芎”
赤芍、川芎?
孟敷哪裏知道那是什麽東西,隻知道是個中藥名。
院正很明顯的察覺到這一點,跟着孟敷解釋道:“赤芍、川芎此藥,可行氣止痛,活血化瘀,主治胸悶,調理經期,但對于孕婦可是大忌,甚至會引發流産!”
孟敷猛地坐起了身。
“可是這藥不是給她父親的嗎?”又不是給蓉才人自己用的。
“陛下!這才是事情的蹊跷之處,”院正嚴肅着臉,“下官剛好和回樂縣令同鄉,前幾日下官因家事回去一趟,恰逢回樂縣令,便随意詢問了一下他的疾病。”
“哪裏知道,他竟然根本就沒有頭疾,身體并無大礙!”
這藥不是給蓉才人她爹的,那是給誰的?
孟敷忽然想起了自己先前的那個夢境。
蓉才人不惜犧牲子嗣都要誣陷白虹惡意陷害她,推她至荒湖裏,才導緻落了胎。
起初孟敷還以爲她是嫉妒。
但仔細想想,宮妃懷有身孕,龍子不恰好是自己日後的仰仗?蓉才人又何必自毀前途,去陷害一個被打發至旮旯之地的罪臣之女?
腦海裏倏忽閃過夢境中的對話:
“小主不應該将皇嗣給賠進去的........”
“你懂什麽?”
“這孩子,本身就不能留的,否則就是個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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