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虹聞言驚顫,“民女豈敢!”
孟三娘見她被吓得渾身哆嗦,粉嫩的唇泛着一抹白,唇瓣抖動,内心是一陣暢快。
她斜睨白虹一眼,越過她身旁,撩袍跨進屋子裏。
屋内一陣黴味,并沒有幾件像樣的家具,隻有一張破爛的床,上面鋪着有窟窿的被褥,旁側是四腳不齊的桌椅。
孟三娘跨進屋内都覺得十分寒涼,冷風飕飕的從窗縫裏漏進,她示意随從将窗戶關上之後,依舊覺得寒意透體,巡視一圈,擡頭一看屋頂才知道上面也已年久失修,漏了風。
她攏了攏衣袍,走到椅子上坐下。
小福子眼尖,見椅腳不全連忙“欸”了一聲,剛想出聲提醒皇上,然而孟三娘先一步坐了上去。
屁股剛一落座便聽一聲“咔哒”,孟三娘猛地往後栽。
“可惡!這椅子怎麽是爛的!”
四周靠近的宮人連忙擁上前将孟三娘扶起,其餘遠邊的随從低着頭,裝作什麽都沒看見。
孟三娘在下人面前摔了個仰倒,心情十分不佳,滿腔的怒火又遷移到了白虹身上,心中更覺這女子與自己估計八字相克,見她就倒黴。
她氣怒道:“将這爛椅子給朕丢出去!”
宮人連忙照做,将木椅大卸八塊丢去了外邊的雪地。
小福子在旁腹诽:皇上怎麽還能跟椅子置氣呢?
将唯一的椅子丢出去後,孟三娘掃視一圈,移步坐在了白虹的床榻上。
她掀起眼簾,強壓下自己的怒意之後,淡聲道:“還不倒水?”
小福子“嗻”了一聲,剛往前幾步就被孟三娘瞪回去,“沒叫你。”
小福子連忙将邁出去的前腳收回。
既然不是他,那隻能是.........
他爲嬌柔小花白虹姑娘掬了一把同情淚。
白虹察覺到皇帝陰森森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立時一凜,會意走上前去,捧起水壺倒了一杯水,用手碰着杯沿試了一下溫度後,遞到了孟三娘的手邊。
孟三娘垂眸,明黃的袖口一動,伸手去接,卻在觸到杯底,等到白虹松力的時候,将手縮回。
杯中水盡數滾落,傾洩在黃袍之上,染得黃布成了暗色。
白虹吓得幾乎魂不附體,下意識地跪在地上,驚詫擡頭,剛好對上小皇帝冷漠而閃着厲色的眸子。
她突然明白,原來聖上大駕光臨是故意來整治她的。
隻是她不明白,到底是爲什麽,小皇帝對她有如此大的惡意。
“怎麽?對朕懷恨在心?”孟三娘将茶杯掃落在地,抖去衣袍上的水漬,站起身,負手而立,俯視着她。
“故意在木椅上動手腳,又侍奉不周,毀了朕的龍袍。”孟三娘冷冷的俯視着跪地的白虹。
白虹面容煞白,唇瓣蠕動,想辯解,但她知道,在一心要她死的皇帝面前,她根本無處伸冤。
“來人,将這個沖撞朕的刁民拖下去,杖打三十。”
孟三娘掐着指尖,輕輕摩挲圓潤的指甲蓋。
她就不信,白虹如此命大,在三十個闆子低下還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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