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筠站在城樓上,衣角飛揚,整個人雅隽的似是如墨的畫卷。
他看着姚鴻雪手中的通關令箭,微微挑眉,似乎是頗爲意外,望了一眼姚公子身後的兵馬,他問道:“爲何姚公子攜帶着這麽多兵馬?”
姚鴻雪早不知道聽這問題多少遍了,十分娴熟的回答:“大人,邊關有異動,聖上下旨調兵馬借道前往邊境駐守。”
尚筠撣了撣袖口,似乎是有些奇怪,蹙了眉:“我并未收到調兵函。”
姚鴻雪笑道:“許是延誤了,才沒有送到大人的手中,不過憑借着我手中的東西,想是借個道也不難吧?”
尚筠思忖一會兒,時間有些久,久到姚鴻雪都有些耐不住了,他才道:“既然公子手持令箭,入城即可。”
姚鴻雪一勒馬繩,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拱手稱謝。
聽聞瑜王言尚筠謹慎非常,不好糊弄,他還好生擔心了一番。如今一見,也不過如此而已。
姚鴻雪暗嗤一聲,駕馬前行。
方此時城門大開,他率領着身後一衆兵馬進入城内,灰塵被馬蹄踩得四起。
待兵馬都全部入了城内,守城的官兵望了他們的大人一眼,得到尚筠的指示後,動作麻利地關上了城門。
城門轟然而閉,姚鴻雪身形一頓,留神周邊,沒有察覺出任何的異樣,又微微放下了戒心,但還是保持着謹慎地走着。
揚州城繁華富庶,又是賦稅重地,他早已垂涎這塊地不久,若是奪下這裏,必定能填補物資,補充供給。
況且他還聽聞,這個刺史,曾是三娘的第一任未婚夫。
他握緊了缰繩,心中已升上了一種暴戾之感。
回過神來,姚鴻雪才漸漸發覺不對,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許多店鋪都是關着門,偶有人從閣樓裏探出頭,都是似有若無的瞟着他們一行人,眼神怪異。
他直覺不對,但是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半晌,他才偏頭問了旁邊的随從,“爲何這城内的居民這麽少?”
那随從湊上前,拱手答道:“公子,據說這城内發生了瘟疫,揚州的刺史便暫時将染病之人遷出了城外。”
聞言,姚鴻雪放下了戒心。
正是老天助他!
城内有了瘟疫,那守衛定是薄弱的,趁此時,正好将此城拿下!
姚鴻雪慢慢舉起了右手,整個隊伍随之一肅,隻有風是動的。
他蓦地一揮,刀出鞘的“铿锵“聲此起彼伏,響成一片。
叛軍要動作了。
還沒等姚鴻雪下令攻城,城牆上,閣樓上,翹檐頂,忽然架起了弓弩,一排排身着甲胄之人冷眼搭弓,訓練有素的對準下方長街上的異軍,兩方勢力相互對峙。
姚鴻雪蓦地一頓,眉心劇烈跳動。
都這副情形了,他怎麽會沒有意識到不對勁。
他回頭,嘴角依舊噙着淺笑,溫和如玉,遠遠望着在城樓另一端好整以暇看戲的尚大人,問道:“大人這是何意?這就是您的待客之道?“
尚筠搖扇一笑,挑眉,“叛賊也敢自稱爲‘客’?公子已是甕中之鼈,還是自降爲好。“
拍掌之聲在肅靜的街道響起,驚破氣氛,尚筠英眉下眸光閃定,投之那拍掌之人冷冷一瞥。
長街盡頭,瑜王轉過街角,身後也跟着齊整的兵将,隻不過皆是喬裝打扮,都是百姓的服飾,正是之前混在流民之中的藏寇。
尚筠長眉一壓,
很好,兩股叛軍彙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