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鴻雪聞言擡手碰了碰自己額頭上的淤傷,失落一笑,“小傷,不礙事,況且我房裏沒有傷藥。”
“我這裏有。”孟敷看向他,“我給你上藥。”
姚鴻雪一愣,接着輕輕點頭,眼裏的沉郁漸漸散開,他溫和的道謝:“多謝你了,三娘。”
孟敷不便将外男引入内室,便讓他在花廳内坐着,遣丫鬟去自己房中拿了藥膏過來,旋開塞子,挖了一點藥膏均勻地抹在他的額上。
額頭上的淤青已經發紫發黑,可見她的大舅母是真的下了狠力拿東西去擲他的,半點不念情分。
大太太失去孩子之後情緒崩潰,難免會失控,孟敷不由得微微慶幸,好險自己去看望她時沒有碰上她情緒暴走,不然自己隻會比姚鴻雪更慘。
對待自己的親兒子都這麽狠,對她這個外甥女想必是更不會念情分的。
孟敷思索間,不巧走神,手勁不免大了些,她連忙回神,問道:“弄疼你了嗎?”
姚鴻雪本想搖頭,但孟敷的手就在頭上摁着,他不便動作,輕輕的回了一句:“不疼,三娘隻管放心塗就好了。”
說話間,他的視線停留在面前人的嬌容上,頓了一頓。
姑娘還是此前模樣,遠山秀眉,五官精緻,膚色白膩如瓷,一颦一蹙皆是風情。
但是他怎麽都覺得,她似乎變了一個人,但是怎麽瞧都沒有瞧出不對勁。
孟敷被看得一陣不自在,道:“怎麽了,我臉上有什麽東西?”
姚鴻雪輕輕搖頭,但笑不語。
她的指尖微涼,停留在皮膚上,緩緩打着旋兒,一圈又一圈。
姚鴻雪的心思也放在她的指尖滑動的軌迹上。
他閉了閉眼,當眼前陷入了灰暗,皮膚上的觸感更加強烈了。
奇異的感覺在心間蔓延開,酥酥麻麻,順着心窩傳遍全身。
孟敷卻是一停,淡然的收回了手,将瓶口封好。
這就是尚筠之前給她的薄荷膏,聽說是地方獻品,很貴重,她都不怎麽舍得用,今日用的量有些多了,她有些心疼。
“你頭上的傷應該過不了幾天就會好了。”孟敷将藥膏遞給了旁邊站守的丫鬟。
丫鬟拿了藥膏回房放着,她去後,花廳隻剩下孟敷和姚鴻雪二人。
姚鴻雪眼光一掃,見周邊沒人,心思一動,适時開口,問道:“三娘你回去後會和瑜王成婚嗎?”
孟敷烹茶的手一抖。
該死,怎麽每個人都在問這個問題?
孟敷非常敷衍的回答道:“不知道,看父母怎麽打算。”
姚鴻雪沉吟了許久,複擡起眼看着她:“我聽聞瑜王早已把退婚書給備好了,前番進京述職本就打算退婚,隻是被太後娘娘駁回。”
孟敷十分冷淡地應了一聲,似乎跟自己還不相關。
這事舅母已經跟她提過了。
姚鴻雪頓了一頓,又接着道:“但如今太後薨逝,瑜王也沒了顧忌,估計會登門退婚。”
姚鴻雪擡眼觑了孟敷的神色,沒有見到一絲一毫眼底的波瀾。
他嘗試着,輕輕問道:“如若他退婚,那你便嫁給我,可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