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彥風入了府,臉色不霁,他将馬繩遞給了小厮,轉身入院,正好見到了準備出府的尚筠。
尚筠朝宋彥風微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呼。
“尚大人。”宋彥風站住了腳,将他叫住。
尚筠身子一頓,回頭問道:“宋将軍可有要事?”
他們二人交情并不深,話也很少,宋彥風今日神情肅然,主動與他攀談,想必是出了什麽事。
宋彥風微抿唇,道:“家中來信,祖母重病,我明日就啓程回京城,宋某先在這裏謝過尚大人這段日子的款待,多有叨唠,還請見諒。”
當朝百善孝爲先,祖母重病,宋彥風說什麽都不能在揚州繼續呆下去。
尚筠聞言有些意外,“如此,那我派人明日給你備馬,還有那位白姑娘是否也要随将軍回去?”
宋彥風聞言倒是有些猶豫。
他祖母素來厭惡白虹,他也實在不願将她帶回惹老人家不喜。
可是,若是将她留在一個外男的家舍裏,未免有些不便。
他沉吟片刻,最終道:“不敢勞煩大人,白虹随我回去便好。”
尚筠心知他是對自己懷有防備之心,不由一哂,點頭表示知曉了,便踏出府外,招手叫來了後面一直跟着的帶刀護衛。
護衛大步上前,側耳聽他吩咐。
尚筠道:“宋将軍明日回京,你派人去打理。”
護衛點頭應是,正要退下,就聽到大人又問了一句:“今日可有收到來信?”
護衛還有些發怔,但很快就想起大人問的是什麽信,他道:“這幾日都沒有收到夫人的回信。”
尚筠神情淡淡,沉吟不語,擺手讓他退下。
他擡頭望了一眼灰沉沉的天,微微皺眉。
難道是她覺得沒他在的日子很清閑嗎?
罷了,若是她不想回信,那便不多煩擾她了。
尚筠将剛買來的信箋遞給了後面的護衛,漠然吩咐道:“将信箋鎖到庫房,這段時間不必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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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敷蹲在林子裏,身心疲憊,她閉了閉眼,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髒亂的衣領,扶着樹幹站起了身,往前走幾步。
那位婢女假扮自己成了竹舍夫人,而自己從竹舍裏潛逃了出來,如今這一路,也不知道能否撐着到衢州。
懷裏的信鴿在掙動,孟敷低下頭,摸着信鴿的軟毛,感受到它身體的溫暖。
她擡起手,見到信鴿的翅膀又滲出了血,連忙将其放下,動作輕柔地給它紮上布條。
本想放信鴿給尚筠送信,誰知被瑜王的手下一箭射了下來,奄奄一息的信鴿被正巧路過的孟敷看到,救了回來。
“乖乖,衢州到底還有多遠?”
孟敷奔波幾天,實在太累了,靠在樹幹撐着膝蓋休息了一會兒,試圖攢點力氣。
原本想去揚州尋尚筠,但那裏路途遙遠,眼下自己身上财銀不夠,怕是撐不到那裏。
她想了想,自己的外祖姚府正好是在衢州,離這裏并不遠,想是再走個一天一夜,估計也到了。
孟敷抹掉自己額頭上的汗水,懷中抱着個受傷的信鴿,相依爲命,她抱着信鴿蹭了蹭,哀歎道:“人生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