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敷正低頭給他解着繡紋腰封,指尖一挑将腰封松了之後,又移到了他的衣襟的襟扣上,邊解邊道:
“陛下去了揚州城,你看你是不是應該.”
去看看情況?
順便解救一下皇帝?
尚筠聞言嘴角的笑都收了回來,蹙起了眉,“什麽時候的事?”
孟敷也不太确定,畢竟也隻是聽秋姐姐說起來過,“大抵是今日剛到,說不定會更早。”
她解扣子的動作不太熟練,解了半天沒解成,反倒将尚筠勒得有些脖子疼。
他輕輕撥下孟敷的手,自己将扣子給解了,脫了外裳挂在屏風上,拿了件常服過來換。
“如此,那我便需走一趟了。”
他是要去揚州了嗎?
見尚筠已經換好了衣服坐在梨花木圓凳上,正從懷中掏出信來讀,孟敷也跟着坐過去,湊近他問道:
“那你會帶上我嗎?”
尚筠聞言将視線從信上收回,落到了眼前人嬌嫩的面容上。
燭火映照着她的眉眼,溫婉而靈動,那雙眉長而黛,似是墨筆暈染勾勒而出。
他溫熱的指腹觸了上去,伸手描摹了着她的眉型。
孟敷反射性想躲,最終還是按捺住了,見他一直沉默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她又忍不住重新問了一遍:“你會帶我去嗎?”
“那裏危險,你還是在這裏好好呆着吧。”
尚筠淡淡收回了手,捏着信封的邊開始細細的讀了起來。
瑜王在他離去的日子裏動作可不小,本來淮安一帶因爲藩王的叛亂出現了許多流民,雖然現在朝廷也在極力安置,但安置的物資被層層官僚盤剝,到最下面時已經剩下不多,哪裏夠安置這麽多的流民。
一部分的流民流竄到各地,揚州城郊外也集聚了許多。
本來他就在城郊外設置了流民營負責安置,這個瑜王可好,直接将流民營搬到城内來了,并且,還将守城官兵換了波人。
如今大量流民湧入城内,治安混亂,雞鳴狗盜之事層出不窮,城内本來的居民頗有怨言。
尚筠抿了抿唇,隻是覺得事情不大對頭。
這個王爺自诩天家驕子,向來是鄙棄下層百姓,覺得看一眼都污染自己的眼睛,也不知道最近怎麽轉了性子,反倒是關心流民的事情起來了。
他彈了彈信封,又往下看去,眉鋒蹙起。
這流民的人數是否太多了些,幾乎超過淮安一帶的人口。
“怎麽了?”孟敷看着他蹙起的眉,心也跟着一跳,“是什麽重要的事嗎?”
尚筠慢慢搖頭,繼續往下看,道:“隻是尋常事罷了,别擔心。”
孟敷瞧他神情就瞧出了端倪,信他個鬼。
她也懶得問,起身從書架上拿出一封信,走過去遞給了他,“這是你的友人送的信。”
信封封泥已經毀掉,看起來是被人拆卸了的。
尚筠看了孟敷一眼,孟敷表情十分無辜。
罷了,她看便看吧。
尚筠将信接過,抽了出來,大緻掃了一遍,面色如常地折疊起來,丢到了一邊。
孟敷早已看過這封信的内容,歪了歪頭道:“淮安王手下的餘孽還沒有擒拿回來,其下的部将賊心不死,流竄他地,你覺得他們還會集結起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