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沈亦澤所料,《奇葩說》新一期上線之後,無論搜索指數還是話題度都大幅上升,一方面是因爲進入正式辯論環節之後,有了對抗,節目的看點更足,另一方面是江怡甯帶來的人氣。
随着《Closer》的發行,江歌後再次霸榜熱搜。作爲闖美第一人,她在海外的一舉一動都足以引發國内媒體和國人的關注,更何況發新歌這麽大的事。不管是不是江怡甯的歌迷,所有人都希望她能再創佳績。
江歌後不負衆望,這首歌的成績遠比上首亮眼,發行首周便沖公告牌百強單曲榜前十,刷新了亞洲歌手在美的最好成績,第二周總榜第五,電子/舞曲分榜第一,銷量、電台聽衆量和流媒體量等數值仍在飙升。
國内外的媒體紛紛預言,下周将有望沖擊榜首。
等第三周的榜單出來,《Closer》成功憑借11萬6千張的數字銷量、2310萬的流媒體以及4900萬的電台聽衆量登頂B榜,該曲也是當周在數字銷售量、電台聽衆量以及流媒體量三項指标上漲幅均爲第一高的歌曲。
同一周,該曲獲得歐洲15國的單曲榜冠軍,在全球52個國家的排行榜登頂,哪怕在電音小衆的亞洲,也因爲江怡甯個人的影響力而風靡一時。
與此同時,新專輯的第二支單曲也已制作完成,将于8月初發行。
新專輯的預熱,一單、二單是最重要的,因此爲了保證專輯的熱度和銷量,也是爲了幫助江歌後在歐美樂壇站穩腳跟,二單同樣由沈亦澤作詞作曲。
二單他選擇了《Shape of You》,這首發表于17年的作品是艾德·希蘭的代表作之一,歌曲透過簡單循環踏闆的背景旋律,将電音、流行和R&B等多種元素完美融合在一起,風格偏溫柔婉約,節奏輕快,十分帶感。
這首歌的成績自不必說,發行首周便空降公告牌榜首,且連拿了12周的冠軍,該曲還使艾德·希蘭成功獲得第60屆格萊美獎授予的“最佳流行表演”獎。
除了歌曲本身的質量和成績,選它的另一個重要原因是歌詞簡單,整段副歌就隻有一句詞:
“Oh—i—oh—i—oh—i—oh—i
I'm in love with your body(你的身體令我無比眷戀)”
簡單卻異常洗腦。
此外,沈亦澤還爲公司旗下唯一的簽約樂隊Imageless(無形)“量身打造”了兩首歌。
歐美音樂史上優秀的搖滾樂隊數不勝數,從早期的披頭士、滾石、皇後,到20世紀末的林肯公園、西城男孩、夜宴,再到21世紀的酷玩、魔力紅、夢龍等,每一個他都如數家珍。
沈亦澤斟酌再三,最終選了一首他最熟悉的歌:《Apologize》。
這是美國搖滾樂隊OneRepublic(共和時代)的成名作,發行于2007年的秋天,時隔十五年,沈亦澤猶記得那個瘋狂的秋天,每一條街巷都被這首歌占領,身邊的人,不管會不會英語,都能來一句:
“I said it's too late to apologize(我說現在道歉已經太遲了)
It's too late(太遲了)”
沈亦澤自然比身邊的人強,在大家還隻會唱這一句的時候,他已經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學會了整首歌,十五年都不曾忘記。
這首歌雖然出自美國的搖滾樂隊,卻沒有美式搖滾的粗線條,音符之中跳動着敏感的憂傷與細膩的情緒,利落的弦樂伴奏和簡單流暢的旋律令人百聽不厭,骨子裏透着濃濃的英倫氣質。
除了《Apologize》,共和時代還有一首出圈的代表作:《Counting Stars》。
這首歌沈亦澤同樣很喜歡,副歌的那句:
“Baby I've been, I've been prayin' hard(親愛的我還是不會放棄)
Said no more counting dollars(别再被金錢迷惑)
We'll be counting stars(讓我們來數星星吧)”
他至今依然記得。
沈亦澤打算将共和時代的這兩首歌交給無形樂隊來演繹,以這兩首歌的質量,就算不能将他們一舉捧紅,也足以令他們跻身于一線梯隊之中了。
還不止于此,既然海外的制作、發行通道已經打通,下半年就該他發力了。
影視劇他記住的不多,能一比一搬運的更是寥寥無幾,但音樂不同,光是詞曲編全部記得的就有好幾百首,隻記得曲的有接近三千首。
當他梳理完腦海中的歌曲,連他自己都吓了一跳,随即便是一陣苦笑,曾經的他,世界裏果真隻剩下音樂。
說起來,他還得感謝以前那個不紅的自己,正因如此,他才有大量的空閑聽歌找靈感。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想不到當年的自閉,竟成爲了今天的底氣。
他給包括阿德金斯在内的許多成名的獨立音樂人寫了歌,每首都是根據他們各自的風格挑選的。
他隻給獨立音樂人寫,有廠牌的統統拒之門外。
一是因爲公司自建的音樂平台不久便要上線,這些國外的獨立音樂人是他需要拉攏的;二是因爲獨立音樂人沒有簽約公司,An&Y音樂可以順理成章地拿下歌曲的制作和發行,進而分一杯羹。
對他而言,成爲音樂領域的幕後大佬是最容易的,先把最容易做到的做到,等他成了全球範圍内最頂尖的詞曲作者和制作人,擁有了一定的名望和資本,再向影視行業進軍,遭受的阻力就會小得多。
他現在所面臨的最大的阻力,除了資金不足,還有便是影視圈内錯綜複雜的關系。
影視行業遠比音樂圈亂得多,原因也很簡單,因爲影視劇所牽涉的利益更廣,一張專輯的制作成本能有多高,盈利能有多少,而一部電影,動辄便是千萬上億的投資,票房能達到數億、十億甚至幾十億。
在一張專輯的背後,頂破天了也就幾十人規模的制作團隊,而一部電影,從出品方、制片方、發行方,到導演、演員、劇組工作人員,再到院線、廣告商,多方的利益,成百上千人的制作團隊,很難平衡。
沈亦澤不會拍戲,也不會演戲,他隻能提供核心創意和主線劇情,他相信顧舒、老徐等人能将之轉化成優秀的劇本,可導演能不能拍出期望的效果,演員能不能塑造出立體的角色,服化道能不能跟上,特效能不能出彩……
這些都是問題,而且不僅僅是錢的問題。
比起電影,電視劇相對沒那麽依賴導演和演員,觀衆的寬容度也更高,以金點現在的實力,負擔得起也拍得了。
不過,最容易拍也最容易出成績的還是綜藝。跟影視相比,綜藝的投資不一定更少,但勝在審核快,制作周期短,金主爸爸多,因此綜藝是公司目前除了音樂以外的另一個重點業務。
進入六月,《奇葩說》仍穩居花瓣綜藝榜單第一,無論熱度還是評分都穩壓優視剛上的《新說唱》一頭。
上線一個月,樂享TV的注冊用戶已達五千萬,大部分應該都是沖着《奇葩說》來的,注冊一個賬号也是爲了切換成超清或藍光的畫質。
付費用戶的數量可以忽略不計,這也正常,因爲平台上還沒什麽值得付費的内容。
半億的注冊用戶說明不了什麽,根據日活和在線時間分布等數據,隻有《奇葩說》播出的那兩天是流量高峰,之後便是慘不忍睹的斷崖式下跌,這說明目前的樂享TV根本留不住人。
《人民的名義》上線之後,因爲這部劇是日更,所以情況稍微有所好轉,但由于電視台和各大平台的分流,流量的增幅非常有限,遠不如他的預期。
《人民的名義》在江南衛視和芒果衛視同步播出,雙台的首播收視率破2,位列全國同時段第一。
該劇一開篇就是某部委某處長貪污幾個億,副市長潛逃國外,沒有歌功頌德,也沒有冗長空洞的說教,這種設定和表現力度前所未有,在同類型劇集中獨樹一幟,觀衆能夠充分感受到這部劇反腐的決心。
随着劇集的播出,收視一路上升,二十五集之後便即破4,創下了近十年來電視劇收視率的最高記錄,“學外語”更是成爲一個熱梗,流傳全網。
跟安安語音的時候,沈亦澤還拿這個梗暗戳戳地調侃她,說自己很懷念跟她學英語的時光,等她回來了,他想重操舊業。
他本以爲安安忙于拍攝,不知道這個梗,結果就聽楊九安“呸”一聲,罵他臭流氓。
楊九安的确很忙,可沈老師的新劇播出,她再忙也會關注。
6月17是安安的生日,他原本打算抽空探班來着,現在看來應該是去不了了。
安安知道之後非常淡定,沒有委屈,更沒有責怪,隻是囑咐他按時吃飯,不要熬夜。
沈亦澤說:“禮物我早就準備好了,等你回來,給你補過一個怎麽樣?”
楊九安莞爾一笑:“好啊!不過等我回去,你也快生日了吧,要不咱倆一起過?”
“可以啊,這樣還省事一點。”
他打小就對生日沒什麽憧憬,跟安安一起過挺好的,沾沾她的喜氣。
跟安安聊完繼續工作。
《好聲音》的錄制已經過半,六月便能錄制完成,将于八月接檔《奇葩說》播出。
第一期節目剪出來之後,沈亦澤大緻看了一遍,跟他記憶中的相差不大。
這檔節目歸根結底就是選秀,新穎之處在于導師全程背對學員,不看臉,隻憑唱功選人。
想要重現《好聲音》的輝煌,導師的選擇至關重要。
江怡甯在海外宣傳新單,餘笙連錄兩個綜藝需要休息,沈亦澤便将梁子墨推出去。
自從在春晚唱完《時間都去哪兒了》,梁子墨的國民度直線上升,在年輕人群體裏或許還比不過江和餘,但放眼全年齡,絕對不輸她二人。
另外三位導師是公司下血本請來的樂壇大前輩,其中就有處于半隐退狀态的方宏傑。
方宏傑是千禧年初期最紅的創作歌手,沒有之一。他的音樂不僅陪伴了一代人的青春,更影響了整個華語樂壇的發展,現今正當紅的歌手,包括餘笙、梁子墨在内,都曾不同程度地模仿過他。
《好聲音》是方宏傑參與錄制的首檔選秀類節目,爲了邀請他參加,沈亦澤數次登門,好說歹說,終于将他說動。
在答應之前,方宏傑提了一個要求,希望沈亦澤也能以導師的身份參與錄制,用他的話說就是:“莊逸難道不比我們更适合這個節目?再說了,這還是你自己的節目,你何必躲在幕後?”
沈亦澤倒不是刻意躲在幕後,實在是因爲行程太滿,抽不出時間。
解釋半天,最後折了個中,答應以夢想導師的身份參與導師考核的錄制。
錄《心動的信号》,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享受,但錄這種選秀節目,真的是靈與肉的雙重折磨,錄制時間在半夜不說,一錄就是一個通宵,錄到最後人都麻了,還必須打起精神應付鏡頭和其他導師的提問。
在安安的監督下,他許久沒有通宵過了,有點遭不住。
不過這次錄制有個意外收獲。
學員中有個叫張伊娜的胖胖的小女生,20歲出頭,
她一開嗓,困頓中的沈亦澤瞬間就清醒了。
張伊娜的嗓音條件在女聲中非常難得,是一種性感、輕微沙啞的女低音,聲音渾厚而富有磁性,同時又具備強大的爆發力。
沈亦澤立馬想到一位堪稱傳奇的女歌手——阿黛爾。
等PK結束,他當即問她:“你有freestyle嗎?”
啊呸!
“你會英文歌嗎?”
他這樣問道。
張伊娜略顯拘謹地回:“會。”
她的導師梁子墨替她補充:“她在盲選階段就唱的英文歌,非常棒。”
“那你現在能清唱一小段嗎?随便什麽歌都行。”
沈亦澤提要求。
張伊娜醞釀片刻後開口:
“So baby pull me closer in the backseat of your Rover(我們僅咫尺之遙,在後座上如漆似膠)
That I know you can't afford(纏綿于這輛昂貴的車上)
Bite that tattoo on your shoulder(親吻你肩上的紋身)……”
這一段沈亦澤再熟悉不過了,是《Closer》的副歌,這小女生明顯故意選的這首。
沈亦澤之所以讓她唱一段,是想聽聽她唱英文的感覺,是否也有阿黛爾的味道。
不聽不知道,一聽吓一跳。
她不僅唱歌的狀态神似阿黛爾,發音和咬字也異常精準,顯然具備極高的英語水平。
他忍不住問:“你是在國外生活過嗎?”
張伊娜如實說:“我大三出去交換了一年,我是燕北外國語大學英語系的學生。”
沈亦澤恍然:“怪不得你英語這麽好。”
他頓了頓,開門見山道:“我非常非常喜歡你的聲音,不管你能在這個節目裏走多遠,如果你願意,我希望可以跟你合作,你的聲音是我一直在尋找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