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下旬,沈亦澤和江南台定下《向往的生活》的固定嘉賓,包括中生代演員唐毅,中生代演員吳建斌,主持人陳婷和青年演員何旭東。
其中唐毅和吳建斌是照着黃磊和何炅的角色定位選的,兩人是多年好友,在圈内人緣很廣。
沈亦澤把他們以前的節目翻出來看過,這兩人上綜藝放得挺開,并不是古闆無趣的人。而且唐毅号稱娛樂圈最會做飯的明星,自然燒得一手好菜,由他當掌勺大廚是再合适不過了。
陳婷身爲江南台的當家主持人,業務能力出衆,綜藝感尤其強,《向往的生活》第三、四季被指看點不足、過于平淡,有陳婷在,起碼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至于何旭東,這個22歲剛從北影畢業的小夥子是程洵推薦的,推薦理由就四個字:貧但有趣。
沈亦澤看了他在其他節目上的表現,确實如程洵所說,是個反應極快、相當有梗的男生,而且傻大個的形象讓他聯想到韓版《跑男》的李光洙,這天賦,不當綜藝咖實在可惜。
這樣的四個人湊到一起,不說一出好戲,至少不會無趣。
一檔宗旨爲守拙歸園田的生活類節目,在做到溫情治愈的基礎上還能有趣,已然成功了一半。
6月的最後一天,時隔三個月楊九安終于發布了動态。
“10号回家,想請我吃火鍋的,現在可以預約啦[狗頭][狗頭]”
下面是一組配圖,張秋林挨個發了過來。
一張張點開看,從背景看得出是一個展覽,展出的一張張照片應該就是楊九安的畢業作品。
沈亦澤早已不是攝影小白,雖然拍攝技術仍然很爛,但基本的鑒賞能力已經有了。
直觀的感受就兩個字:酷炫。
緊接着他開始細細品評分析。
楊九安這一組作品,通過後期技術,把自然和幾何融合在一體,将山脈、樹木、河流和海洋重新排列,創造出不同的層次,模糊了現實與虛構之間的界限。幾何形狀就像是一面鏡子,安靜地折射出另一個維度的景色,使整個視覺空間得到極大的豐富和拓展。
真是沒白學,放在三個月前他絕對做不出如此專業的解讀。
隻是,這似乎不像她的風格?
說好的人文自然呢?
這段時間他把心思幾乎全花在寫實派和自然派的學習上了,可這組作品,明顯更偏向抽象派和超現實派。
他心裏咯噔一下。
不是吧,我好不容易擠出點時間學習,不要搞我啊!
不管怎樣,她可算要回來了。
7月10日,先回川蜀,不知道什麽時候來江南,嗯,反正她會聯系《心動的信号》節目組,到時候問問王師兄就知道了。
零點一到,餘笙和林準的新歌同時上線。
點開餘笙的新歌《哈瓦那》,前奏的小号長号一出來,沈亦澤就知道兩首歌撞了。
同樣的拉丁舞曲,同樣的爵士編曲,以及同樣的巴薩諾瓦。
非要說有什麽不同,那便是《迷疊香》融合了巴西桑巴,而《哈瓦那》是正宗的古巴舞曲的味道。
然而普通聽衆根本區分不了兩者的細微差别。
雖然整體風格雷同,但在旋律和編曲上還是有很大差異的。
《迷疊香》的旋律是往下行的,營造出一種暧昧、私密又挑逗的氛圍;《哈瓦那》則是一首歡快的舞曲,節奏性極強,歌中似火的熱情毫不掩飾,以一種相對直白的方式呈現得淋漓盡緻。
簡而言之,就是一個悶騷一個明騷,至于哪種騷能更勝一籌,就要看聽衆的個人喜好了。
公司又迎來一批新鮮血液,其中高級管理人員4人,行政人員8人,編劇13人,節目策劃2人,影視制作從業人員37人,明星經紀、助理11人,短短兩個半月,規模已由最初的十幾名員工擴展到133人。
至此,公司的整體框架才算搭建起來。
百多人的公司,沈亦澤不可能所有事都親力親爲,而管理層的引進無疑将大大減少他的工作量,使他可以從無關緊要的小事中抽身。
他也終于有了他的私人助理:何宇,一個在面試中表現出極強應變能力和出衆口才的25歲的年輕人。
以後的行程安排和日常瑣事也不用自己操心了,舒坦。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喜事,就是徐文茜的如約入職。
辦完入職手續,徐文茜正式成爲金點編劇部都市組的一名編劇助理。
沈亦澤打着慰問新員工的旗号跑編劇部溜達了一圈,對其他人都是一掠而過,到徐文茜這裏特地多聊了幾句,盡量表現出“雖然我是老闆,但我很溫和很好相處”的一面。
相比打破砂鍋問到底,用這種潤物無聲的方式給她一個潛移默化的正面的影響,不僅高級且不着痕迹。
臨走前,他邀請所有新員工晚上聚餐,立馬有人起哄:“不公平啊,我們上個月入職的爲啥沒這待遇?”
衆人紛紛附和。
沈亦澤隻好改口:“那下班後大家一起去,我請客!”
好好的新員工聚餐最終搞成了公司團建,一頓飯吃掉沈亦澤五萬多,放在以前可能還會心疼一下,現在已經古井不波了。
第二天财務部做出了六月的核算,營收200多萬,全部來自藝人的經紀活動,雖然不多,但總算告别了零蛋。
支出1100多萬,其中用于影視制作的設備購買就高達500多萬,這還沒有一次買齊,剩下的600多萬包括了薪資、版權、辦公場地的租金以及其他開支。
公司的資金結餘隻剩不到600萬,而七月的人力成本估算爲280萬,再加上運營成本和項目投入,這點錢夠不夠撐過這個月都難說。
是時候進行融資了。
暫時還不需要拉外部投資,沈、江、顧三人都有錢,自然優先内部解決,股東太多未必是好事。
創業之初是1000萬對應15%的股份,現在不能這麽算了,得根據公司的估值,綜合考慮成本投入、可預期的利潤、風險評估等各種因素,最終才能給出一個可接受的數值區間。
以公司已經談成的項目來看,這個數值區間的下限肯定是遠遠超過1000萬的,至于究竟是多少,就要交給财務部去估算了。
沈亦澤6月的個人所得接近300萬,包括《詩詞大會》的200萬,《迷疊香》的30萬和《夜曲》、《江南》的後續分成。優視的四個S級項目,他的創意已經轉讓給公司,但版權費需要等項目結束才能拿到。
現在他的賬戶裏有1500多萬,給公司投資個千八百萬的沒有任何問題。
除了新歌發售的當天,之後沈亦澤沒再關注過這兩首歌,直到7号晚上,點進全娛音樂新歌榜一看,才發現《迷疊香》領先《哈瓦那》近10萬張銷量,基本大勢底定。
“看來大家還是喜歡悶騷一點的……”
他心裏這麽想,沒想到臨近下榜的十分鍾内,《哈瓦那》的銷量突然暴漲12萬張,在最後時刻逆轉《迷疊香》成爲榜單第一。
兩首歌的銷量最終定格在203萬和201萬。
“啊這……”
沈亦澤人傻了。
這漲幅顯然不正常,按理說全娛音樂限制刷榜之後,同一個賬号一次隻能購買一張專輯,應該不會有人這麽無聊進行12萬次購買的操作才對,而且還是十分鍾買12萬次,從技術上說也不可能實現。
要麽是粉絲護主,要麽是水軍集結,總之赢得并不光彩。
應該不是餘笙的主意,這小姑娘認輸一向幹脆,又是争強好勝的性子,不像是會用這種手段取勝的人。
“嗯……”
雖然有點不服,他還是翻出餘笙的微訊,給她發了條認輸的信息。
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餘笙的回複,眼看時間不早,明天還有正事,他就先洗洗睡了。
早上起床,點開微訊,餘笙在淩晨三點發來消息:“是你赢了,銷量是公司雇水軍買的,不算數。現在2比4,你定風格。”
果然……
沈亦澤昨晚就猜到了,最不希望餘笙輸的無疑是蝴蝶唱片,眼看比不過就開始搞小動作,在圈内也算常規操作了。
他毫不猶豫地回:“流行。”
小樣他都已錄好,自然還是交給人氣最旺吸金能力最強的林準唱。
周六學完做菜,上菜市場買菜回來練手,順便把晚飯解決了。
吃飯的時候收到張秋林的消息:“學姐回來啦!”
緊接着發來一張截圖,就一個字:“嘿!”
朋友圈定位爲蜀都雙流,配圖是行李提取處的轉盤,顯然已經下了飛機。
終于,終于等到你。
他盯着手機屏幕,突然感覺自己像在打一場持久戰,清心寡欲堅守一年,終于取得階段性的勝利,盡管還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
在國外拿她沒轍,可隻要回來了,說什麽也不會再讓她跑掉。
同樣的錯誤,他絕不會犯第二次!
“嗯,既然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我是不是應該給自己一點獎勵?”
他突然想到什麽,勾起嘴角笑了笑,然後翻出那個打過無數次卻一次也沒有接通的電話号碼,撥出。
通了!
卧槽!
沈亦澤立刻繃直身體。
會接嗎?會嗎?
接了!
“喂?”
這甜甜糯糯的令他一聽就心跳加速的聲音,除了她不會有别人。
他咽口唾沫,沒敢吭聲。
……
蜀都雙流,機場高速,飛馳而過的車流中有一輛銀白色的凱迪拉克。
楊九安就坐在這輛車的副駕上,剛接起一個陌生的電話号碼。
她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應,隻好問:“你好?請問哪位?”
隔了兩三秒,才聽見對方輕輕的“呃”了一聲。
是個很年輕的男聲,就是反應有點遲鈍?
她耐心等了等,終于等到一句完整的話:
“不好意思,我好像打錯了!”
打錯了?剛把國内的卡換上就有人打錯,是不是太湊巧了?
雖然很懷疑是哪個損友在整蠱她,但對方的聲音确實陌生,于是禮貌地說:“沒關系,那我挂了啊!”
“嗯,好,打擾了。”
“嘟嘟——”
挂斷電話,老媽方瓊問:“誰啊?”
楊九安搖搖頭說:“不知道,他說他打錯了。”
心裏卻覺得奇怪:這人連我名字都沒問,怎麽知道自己打錯了?
……
沈亦澤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感覺跟做賊似的,他人生第一次登台表演都沒這麽緊張。
他本來不想暴露自己的聲音,打算聽她說兩句話就挂的,可終究沒忍住,可能也是因爲潛意識裏不希望被她當成奇怪的家夥吧。
暴露就暴露吧,一個陌生人的聲音,她不可能記住的。
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王曉東電話:“起床了嗎?”
“晨跑呢!”
沈亦澤一身輕薄的運動裝,戴着藍牙耳機,邊慢跑邊跟王曉東通話。
夏天就是要晨跑,這是他當藝人時養成的習慣,不僅可以有效減脂,還提神醒腦,跑完精神一天。
“下午有空嗎?來台裏面個試。”
“啥玩意兒?”
“你不是要參加《心動的信号》嘛,嘉賓面試。”
“我還需要面試呢?”
“走個過場,拍點素材,以後也許用得上。”
“除了我還有誰?”
楊九安昨天才到家,不至于今天就來江南面試吧?
耳機裏傳來王曉東笑呵呵的聲音:“你别激動,今天不會面她。”
沈亦澤問:“我能跟她同一天面試嗎?師兄放心,我不會讓她看見我的——”
“不行。”王曉東斷然拒絕,“上次線上面試,我已經被陳總編狠狠批評了,這次他特意交代,必須把你和楊九安的面試錯開。”
“……”
“一年都堅持下來了,不差最後這幾天,把重逢留在節目裏,不是更有意義嗎?”
沈亦澤無奈道:“行吧。那她的面試安排在哪天?我不會見她的,我隻是想知道她哪天回江南。”
王曉東笑道:“告訴你也沒關系,就在下周六。”
他頓了頓,神秘兮兮地說:“你就算想見也見不到,下周六你應該不在江南。”
“啊?爲啥?”
沈亦澤一頭霧水。
王曉東沒有明說,而是賣個關子:“好事,你下午來了就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