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語怪力亂神！”
面對溫錦的詢問，嚴恒的回答讓溫錦很暴躁。
若是按照嚴恒的說法，那雲雪這情況，就是在騙人。
可關于那陳姓女子的事情，又絕對不是雲雪能知曉的。
“當然，我是不信這些的。”
看到溫錦詫異納悶的表情，嚴恒就樂呵呵地開口了，又道，“鬼神之說，不可不信。”
“但，隻要心中有正氣，便可萬邪不侵。”
溫錦眨眨眼，發問道：“幹爹，那你說，雪兒妹妹又是怎麽被怨靈上身的？”
“她還小！”
“心智不全！”
“那日你們去萬仞峰，途中電閃雷鳴，她是受了驚吓，這才會被怨靈上身。”
嚴恒的一番解釋，倒也算是說得過去。
溫錦沒有繼續追問，一切都得等京都府查過後才能确定。
……
接下來的幾天，溫錦便老老實實地待在嚴家，偶爾陪着幹娘楊氏到嚴家的新宅子那邊溜達一會兒。
京都府的效率還是很高的。
陳氏果然是死在了千秋寺，是被人害死的。
而害死陳氏的，居然還是朝中顯貴。
魯國公程正珣的嫡次子程平憲！
當京都府知府将調查結果呈遞到泰升帝的面前，泰升帝直接讓内侍前去魯國公府傳旨，讓程正珣帶着程平憲進宮見駕。
魯國公，雖然是開國的勳貴，但是呢，程正珣本身沒什麽才學，是以隻有這國公的名号，手上并沒有任何的實權。
可即便是如此，國公府的招牌依舊是響當當的。
當内侍帶着旨意到了魯國公府，程正珣激動得給了傳旨的内侍十兩金子作爲跑腿費。
不管在什麽時候，總有人眼高手低。
這一類人總覺得自己有着經天緯地的大才，隻是一直明珠蒙塵，沒有施展才華的機會。
程正珣，無疑就是這一類人。
至于泰升帝爲什麽召見他的同時，還要召見他嫡次子，程正珣倒是沒有多想。
畢竟，他已經不止一次上折子，想要改立嫡次子爲世子。
程正珣的子女衆多，其中少不得一些不受寵的。
如他的嫡長子程平安，便十分不受寵，概因這個大兒子總是跟他唱反調。
父子倆美滋滋地進宮，都是以爲自己将要大展抱負。
然而，等兩人進了昊天殿，聽了京都府知府的指控，父子倆齊齊傻眼。
魯國公程正珣則是全然不知道自己這兒子幹的的這些好事，而程平憲則沒想到這件事情居然被揭露了出來。
“陛下，臣冤枉啊！”
程平憲跪在地上，直呼冤枉。
“你說冤枉？”
“那，朕問你，這陳氏可是你的妾室，她又是怎麽死的？緣何會葬在千秋寺的香客禅院内？”
泰升帝并不信程平憲的鬼話。
京都府的知府，可是他欽點，是真正的幹練之才。若沒有鐵證，他不會将案子呈遞到他的面前。
“陛下，陳氏的确是我的妾室，但我沒殺她，她，她，她應該，應該算是自殺的！”
程平憲忙不疊地将當初在香客禅院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原來，當初溫家、嚴家和雲家三家人一起去千秋寺進香祈福。巧的是，程平憲也帶着陳氏去了千秋寺。
陳氏知曉嚴恒和楊氏都在，便想要去找他們問個清楚明白。
程平憲擔心這樣會惹了青雲侯，便攔着陳氏不讓她去。
然後，兩人便發生了争執、扭打，陳氏被他失手推倒，仰面撞在桌角上，當場丢了性命。
“陛下，我真的沒想殺她！”
“發現陳氏死了後，我害怕啊！”
“然後，就趁着夜色，挖坑把她埋在了禅院的樹下。”
程平憲可不是什麽硬氣的男人，甚至都不需要泰升帝說什麽恐吓的言語，他直接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講了一遍。
案情告破！
如何處置程平憲，就不再是泰升帝需要關心的事情了，一切，自有朝廷的法度在這裏擺着呢。
“爹，救我，救我啊！”
“陛下，開恩，開恩呐！”
程平憲被吓得夠嗆，一會兒喊他爹救他，一會兒喊泰升帝開恩，這一刻的程平憲，全然沒有國公府二公子的氣派，整個一個小可憐。
“陛下！”
看着這個最受寵的兒子可憐兮兮的樣子，魯國公程正珣也跪在了地上。
“魯國公，你這是何意啊？”
泰升帝望向跪在地上的魯國公。
“陛下，臣願用家中丹書鐵券，換小兒一命！”
程正珣頭伏在地上，哆嗦着說出了如此一番話。
丹書鐵券，乃是開國勳貴中的佼佼者才有的東西。
持丹書鐵券之家，隻要不是謀反罪名，皆可免死。
别看程平憲并非是主觀殺人，但殺人就是殺人。雖然陳氏隻是妾室，可此事既然傳到了皇帝的面前，便不可能從輕發落。
魯國公雖然眼高手低，但這朝堂上的門道，他還是知道的。
“準了！”
泰升帝稍稍想了想，便果斷開口。
事實上，此事如果不是鬧出了怨靈，牽扯到了青雲侯嫡長女和嚴恒，那麽，這事兒最終肯定是掀不起一點兒風浪的。
如今，能借這個機會，廢了魯國公府上的丹書鐵券，泰升帝也是挺滿意的。
丹書鐵券，是開國勳貴中的佼佼者獨有。而随着大胤朝的延續，諸多開國勳貴都已經沒落了。
子孫不成器，白白占着爵位，卻不能爲國效力。
泰升帝老早就想清理一番，但想要奪爵、除爵，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像那些沒有丹書鐵券的勳貴，倒是很容易處理。
可這些有丹書鐵券的，卻有些麻煩。
畢竟，人家這丹書鐵券還帶着免死功效。
不客氣的說，丹書鐵券就是這些勳貴的不敗金身。
魯國公爲了程平憲，用了丹書鐵券的免死功效，這就意味着，魯國公府的丹書鐵券要上交朝廷。
從此，開國勳貴的魯國公府，就成了普通的勳貴，若是再鬧出點什麽事情，指不定就會被泰升帝給奪爵。
在魯國公父子離開後，泰升帝眯起了眼睛，臉上的笑意太明顯了。
他不經意間找到了一條清理勳貴的好法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