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畝地,八兩銀子。
這在當時,的确是一個很公道的價格。
任誰來了,也不能說曾老三這事兒辦的不地道。
但問題就在這裏。
尋常百姓,田地就是安身立命的根本。若是賣了地,這一家子人要怎麽過活?當然可以選擇去耕種地主家的田地,變成佃戶。
可做了佃戶,不但要給地主交一份租子,朝廷那邊該他們承擔的田賦,也是不能少了的。
田地的出産有限,若是遭了災,這一年下來可能什麽都沒剩下,還得欠人的錢糧,最終爲了活命不得不自賣爲奴。
是以,隻要是正常人,但凡有一點點的辦法,都是不會賣地的。
田地,是傳給子孫的東西。
“溫老二,老子已經很仁義了,你别不識好歹!”
曾老三笑眯眯地望向溫老二。
溫家分家,溫老二分到了三畝地。若是按照八兩銀子一畝來算,他能拿到二十四兩銀子,扣去要還給曾老三的錢,他手裏還能剩下九兩。
當然,他可以隻賣兩畝地。
畢竟他手上現有的錢,距離五十兩,隻差十五兩。
“曾老三,我家還有一頭肥豬!”
“還有這些雞鴨!”
“你算算,這些算多少錢?”
溫懷仁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
“老頭兒,一頭豬,頂天了給你二兩銀子,至于雞鴨,都不值錢!”
“攏共算你二兩銀子,不能再多了!”
曾老三斜了溫懷仁一眼,一臉的不屑。
“行!”
溫懷仁當即應下來。
“我們這裏一共有三十五兩銀子,再加上豬和雞鴨,一共是三十七兩!”
“還差你十三兩,算一畝六分地!”
到底是自己的兒子,溫懷仁不可能看着溫老二真的被曾老三帶人收拾。
這些放債的,若是收不到銀子,那都是要剁手的。
“行吧!”
曾老三聽了溫懷仁的話,都沒有一點的猶豫,直接就答應了下來。
錢,是他借給溫老二的,溫老二轉頭就又輸給了他。
這一筆買賣,從頭到尾,她都是白賺。
所以,賺少那麽一點點,都不算是事兒。
他曾老三要在三橋鎮讨生活,這名聲肯定不能太壞。因此,一般情況下,他都是虛張聲勢地鬧一鬧,能要多少銀子就要多少銀子。
即便是一次要不夠,也可以多要幾次。
無非就是加點利息。
我,曾老三,仁義人的!
坦白講,曾老三對于這田地是真的沒什麽興趣。他在鎮子上經營的買賣,早就不下地幹活了。
至于把田地佃出去,每年收租子?
就那點租金,他還真的沒放在心上。如他這般混生活的人,豈能被田地困住?萬一某天需要跑路,田地可是帶不走的。
每每曾老三讨債得了田地,都是轉手賣出去的。
而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各位父老鄉親,咱不是石坪村的人。”
“這村裏的田地呢,咱也不需要!”
“一畝六分地,隻要十兩銀子!”
“一手交錢,一手辦地契!”
不得不說,曾老三的這一手操作,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
這邊得了溫懷仁的賣地契書,轉手就要把這契書賣掉。
而随着曾老三的言語,圍觀的石坪村百姓都是有些意動,概因老溫家的這些田地,都不算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