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君。”
“謝謝西門君!”寒山美理從包裏拿出一個大畫冊,把兩張紙夾在裏面又放回包裏。
擡頭看着西門盯着她,不好意思地笑:“不要折比較好一些。明天送去警視廳那邊,拜托他們一下不要再追究。”
西門算是知道了,這女人做事是非常認真。
“嗯...我看時間也不早了....”
西門把章放回系統,剛才瞄了眼,那包裏看到了衣物,還有箱子,這不會是真想在這裏住幾天吧。
“是是....已經十一點了,....”
擡手看了看表,寒山美理表情有些慌張,低下頭,扭身從包裏拿出一個小塑料包,又拿出白色毛巾。
“我去給您打水。”
“打水?”
“啊,是,有些晚了,擦洗一下身體,洗一下腳,比較好休息....”
“不不,不用,我喜歡這些包漿。”
“包漿?”
“就是這些東西...算了,不用。”
“西門君,說過我來照顧您的,結果一直都是您.....”寒山美理有些急了。
“你坐吧,我不需要這個,算了我自己來....”
“西門桑.....”寒山美理站在那邊,不知所措的樣子。
渾身上下透着一股流浪小狗的氣質。
西門兩步來到玄關那,随手拿了牆上挂的毛巾,漱了口擰了把水,擦了下臉,搖搖頭。
剛才有那麽一秒鍾,他都想出錢叫車把人送回去了,但想想見到這女人的老公怕自己會忍不住打人又算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毛巾擦了下手,把毛巾挂回牆上:“那個,美理,後面故事是什麽樣的?後來這個小雪有沒有得白血病?”
回頭,看到寒山美理面紅耳赤跪在那裏發呆。
“美理姐?美理君?寒山桑?寒山美理桑.....”西門在她面前擺擺手。
看樣子,寒山美理被自己那個‘美理’的稱呼給打擊到了。
也是,直接叫名字是很親近的表現,而且還不加敬語。
這樣的言語是有‘法術攻擊’的奇效。
寒山美理目前是被凍住了嗎?
“小雪有沒有得白血病?”
“啊,白血病沒有的。”
“沒有車禍失憶?”
“也...也沒有。”
“那她跟那個老師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不,不是的啊,西門君說的是什麽啊!”
“都沒有嗎?那你還看得那麽來勁?”西門撇嘴不屑。
“西...西門君....說的都是什麽啊,雪醬已經很慘了,爲什麽要..那樣呢!”
“那你說吧,後來怎麽了。”
西門頭枕着自己的手,翹着腳倒在塌塌米上。
他在查看商城裏的那些東西。
樓上放電視劇,寒山美理就在下面跟西門瘋狂劇透,從頭開始一直講到大結局。
西門沒說停,她就一直說。
不知什麽時候,西門在桌子另一邊打起小呼。
寒山美理看了看他,有些小心吃力地爬起來,猶豫了一下,從包裏拿出紙小心地往洗手間移動。
進去,關門。
放水都很小心的樣子。
西門睜開眼,瞪着天花闆。
爲什麽搞得這麽尴尬,算了,無所謂,反正....就是留她一宿。
看看這邊上,啥也沒有,剛才進商城也查看了下床上用品,品種非常多,九孔被七孔被,人體工學安眠枕。
這要是沒這麽個讨厭的家夥在邊上,自己當場就能搬一張水床出來。
現在隻能應陋就簡。
租了兩條被子,兩個熏衣草芯的枕頭,一份丢到另一邊給寒山用。
寒山美理心驚膽顫地站在馬桶邊上,馬桶放水聲很吵,她很怕一出去就看到西門的冷臉。
偷偷開門,看了眼,松了口氣,西門桑蓋着被子睡着。
接緊着,心又提起,自己那邊也有了一條被子。
寒山美理輕輕走到那邊,小心坐下,拿起被子看了看,是那種看起來很厚實,其實并不算重的新被子。
還散發着陽光的香氣。
還有一個枕頭,看起來也是極爲幹淨,觸手柔軟,還有沒聞過的帶着夏天氣息的芬芳。
是,熏衣草嗎?
還是成熟的稻谷?
西門君真的是個很溫柔的人啊!
她默默歎了口氣,輕輕倒下,把被子擋在自己跟西門之間。
被子和枕頭散發的香氣讓她想起了不知道是哪一年的夏天午後,自己走在田野中,聞着風帶來的香氣,看着遠空的雲朵。
不知不覺,眼眶又濕潤了。
——
清晨的陽光照在臉上,西門醒來,看到邊上睡着的寒山美理,她睡相很好,半縮着像蝦一樣,柔美的臉蛋,有傷的那側被壓住了。
清秀的眉毛又直又長,小圓臉,但下巴有個小尖,眼睛閉着,睫毛很長很密,下巴上有一顆小黑點。
昨天沒注意到這個東西,很加魅力。
那個以爲是淤傷的東西,現在看起來又不像了,雖然顔色青黑,但皮膚光滑也沒有腫,可能是天生的胎記。
嘴抿得緊緊的,眉頭皺着,像是睡覺也有不開心的事。
臉上有淚痕。
她的身上還是昨天的衣服,昨天自己租了兩條被子分給了她一條,淺淺地蓋着,被爐裏很熱。
西門悄悄站起來,這個出租屋是不帶浴室的,每一層設了一個投币的公用衛生間和洗澡間,洗臉可以不去外面,但如果想洗個痛快的熱水澡得出門,一條街上有兩個湯池。
開門關門。
雖然盡量小聲,但還是有了動靜。
寒山美理也睜開眼,似乎吓了一跳,然後慢慢冷靜下來,臉上泛起一片紅暈。
坐起,看了下時間,居然已經八點了,趕緊整理鋪面。
昨天晚上,居然一不小心展示了真正的飯量,吃了兩桶那麽大的冰淇淋,還聊了那麽久的事,就好像很久很久就是好朋友,多年之後重新再遇見。
西門君真的是個很溫柔的人啊!
爲了讓自己不在意臉上的那個,還特意拿墨水弄髒了臉。
她站在玄關那裏,偷偷翻開櫃子,空空如也。
沒有任何電器。
苦惱地歎了口氣。
這可怎麽做早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