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璞星雲之所以會被選爲生物科學中心,除了因爲這裏有超大恒星以及遠高于普通行星系的衛星密度之外,還與曾經發生過的恒星融合事件有着直接關系。
過去的黃璞星雲是一個雙星系統。
這兩顆質量接近的恒星除了在圍繞着古盤大黑洞進行公轉之外,也在相互缭繞着進行空間軌道呈八字形軌迹的相對運動。
由于這略顯激烈的相對運動,導緻這兩顆恒星原本各自都僅有一顆行星作爲衛星。
在正常的宇宙規律中,兩顆恒星原本應該以穩定的姿态一直互相運動下去,直到步入各自的壽命終點。
但最終這兩顆星球卻融合了, 任重在查閱過天文資料後,認爲是歸零武器制造的周期現象導緻了接下來的變化。
在多達十萬次的毀滅輪回中,當歸零武器生效時,其中一顆恒星總時常擋住另一顆。
雖然歸零武器輸出的共振信息流具備光波的特性,有越障能力,但阻擋在前的那顆總會多得到一些補充。
兩者間的質量平衡最終被打破,相互間的距離慢慢拉近,然後在最近的數十次毀滅輪回, 也就是數億年前撞在了一起。
但這兩顆恒星的融合并未引發超新星爆炸,而是在一輪複雜的演變後,形成了一顆超大号的恒星,以及三十餘顆标準規模以上的行星,還有缭繞在周圍,擴散區域半徑超過三百億公裏的超大星雲。
研究表明,星雲中密集分布的粉塵與等離子雲對生物細胞的活性有着明顯的正向增益。在這邊進行生物醫療向的實驗有着更高的成功率。
所以克隆制造所也理所當然地坐落于此。
任重在抵達後依然如法炮制,利用科技優勢潛伏下來,然後讓孫艾用信息深度更高的掃描裝置對黃璞星雲中的人與構建築物進行精準建模, 同時也利用網絡層面的優勢,逐漸滲透入侵這邊的智腦中樞, 然後一點一點地去挖掘出靳詩的準确方位。
任重知道制造所的位置,正在其中一顆名爲黃璞19的行星上。
但這研究所占地面積極大,面積達到數十萬平方公裏,在編人員多達數千萬人,還是得靠孫艾的基因識别才能加快速度。
……
靳詩又一次從冷凍沉眠中蘇醒。
雖然她自來這邊後就一直被軟禁,但她自己并沒有什麽冤屈感。
制造所這邊爲她準備了一座園林式庭院當住宅,也爲她配置了比鎮疆侯爵府的業務水平高很多的醫療團隊, 更将原本隻有皇族才能使用的延長壽命的高精尖技術賜予給了她。
這不僅大幅延長了她的生理壽命,更有效穩固住了她的大腦思維逸散。
此時她正戴着一頂造型漂亮複古的白色寬邊女士帽,身穿一襲白裙,十分惬意地坐在一汪水平如鏡的小湖湖畔旁的沙灘椅上,手捧着投影平闆,看着由帝國情報署提供的遠疆星域近況,以及全面戰争的相關戰報。
她頭頂的帽子正是醫療組爲她提供的器械,可以将她的大腦量子糾纏螺旋更穩定地鎖在顱骨中。
其實早在很久以前,皇家科學院就有辦法緩解靳詩的病症。但由于她并未得到皇族的信任,定位始終過于邊緣化,所以非但沒能晉升爲公爵,也得不到這些由皇族死死掌控着的技術。
說不定,在全面戰争爆發之前,帝國皇族中還有人眼巴巴地盼着她早點死去,便于将遠疆星域順理成章地收回。
如今赤鋒軍團也能制造這東西,甚至可以做得更好。在任重帶着赤鋒軍團離開帝國,并接連突破四級與五級神之粒子技術後,早已今非昔比。
看完最近的情報後,靳詩放下平闆,長身而起, 走到湖畔前。
微風吹拂,白裙飄揚。
靳詩低頭看向水面,正瞧見波光粼粼的水中自己的影子。
眼前這青蔥少女的裝扮模樣,叫她覺得熟悉又陌生。
在故鄉時,無憂無慮生活着的自己就是這樣。但在升華者的入侵後,一切都變了。
她不再穿這種雖然寬松,但卻不便于行動的常服,轉而基本隻以戰鬥服爲主。
在坐鎮遠疆星域時,她也從未放松過,隻滿腦子想着要不斷增強遠疆星域的戰争力量,以期将來反攻時能有機會收回故土。直到來了帝國中樞之後,她才終于有機會放松一下,恢複成年輕時期的模樣。
但到如今已過去百餘年,她依然隻時不時被喚醒,然後擔當一次克隆實驗的參照組,讓制造所的人對比一下自己與衆多克隆植入體之間的差異。
剛開始時,那些批量制造出來的冷血元帥隻能繼承她大約百分之三十的戰略指揮能力。
到現在,已經漸漸逼近百分之八十。
按照克隆制造所的說法,當達到百分之九十時,就會宣告實驗成功,而她也将被送回遠疆星域。
随後,她會被提拔爲公爵,将另外三個星域都劃撥到她的統治下。
皇族還将會給她提供一支規模達到一級戰争公爵的管理權限上限的龐大艦隊,并允許她自由支配。
靳詩對此十分期待。
所以,哪怕是休假,她也全程關注着戰事的進展,并在腦海中構想着自己回到遠疆星域後該如何盡快打開局面,逆轉頹勢。
靳詩也知道最近這段時間以來帝國中樞正在瘋狂推動的科技大爆發,她對接下來的戰争走向依然抱着相對樂觀的态度。
“雖然不知道爲什麽聯軍方面的攻勢略過了三大星域,但這樣倒也正好讓三大星域休養生息,積蓄力量。等我回去後,就反其道而行之,向升華者的疆域發動進攻。屆時以我持有的兵力,還有當初任重和赤鋒軍團留給遠疆星域的科學資産,我應該能一直反攻到百團星域附近,并站穩腳跟。”
看着湖面裏的自己,靳詩如此自言自語着,“隻是可惜,任重應該是兇多吉少了,如果他還活着,一定能做得比我多得多。”
“唉……恐怕不能,真相沒有你想的那樣簡單。”
就在這時候,她的耳畔聽到了一聲歎息。
同時在自己的身側看到了一個身影。
由于水面一直在跌宕,這人的臉孔有些模糊朦胧。
靳詩立刻轉過臉來,正看見旁邊的任重。
她神情裏似有些驚訝,但又覺理所當然。
“你還活着。”
她如此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