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母完全沒想到劉氏會跟她存有二心,可是自那以後,劉氏帶着她的小女兒的确再沒回來。
離開以後,劉氏帶着小女兒巧蘭狠了狠心,沒有回老家麗川鄉,而是帶着大女兒後來偷偷給她的私房,買了兩張長途火車票,遠走高飛了。
劉氏深知,駱家已經再沒有什麽可值得她留戀的東西了。
如果再繼續溜下去,家裏爲了生活、爲了給老爺子治病,萬一再将她的小女兒推入火坑怎麽辦?
她大女兒的一輩子眼見着已經徹底完了,她決不能再把小女兒搭進去。
老駱家那些人早已經無可救藥,其中當然也包括她的丈夫。
與其對那些人還抱有什麽希望,不如遠走他鄉改頭換面。
這也是,她的大女兒在新婚回門那一天,偷偷塞給她一筆私房的真正用意所在。說句老實話,開始的時候她心裏多少都是有些猶豫的,直到老爺子中風以後,她才真正醒悟:
不管老爺子在與不在,不管這個家分還是不分,他們這一大家子人是終究逃不過攪合在一起過日子的命運的。
不說别的,就她男人,現在還淨等着将來大房的駱傑能夠孝順他給他養老呢。
就爲了這個,她男人連親生女兒的一輩子都可以不顧惜。
現在這樣,将來又能有多少改變呢?
所以說,這個家是待不下去了。
劉氏和巧蘭母女倆不打招呼的離開以後,駱母這裏就變得越發艱難起來。
再加上将近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以後,麗川鄉老家那邊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傳來,駱母的心不由得就沉了下去。
家裏如今是個什麽情況,她心裏再清楚也不過了。
過日子尚且拮據,哪裏還能拿出額外的錢來給老爺子治病?
那麽這意思就是說,家裏要放棄掉老爺子了?
隻要一想到這一種可能,駱母心裏就不由得一陣七上八下的。
她心裏說話,退一萬步講,即便家裏拿不出錢來給老爺子看病了,怎麽也得派幾個人過來把她和老爺子接回老家去啊,像現在這樣算怎麽回事?
更可恨的是那劉氏母女,說是出去找活兒賺錢,居然就這麽一去不複返了!
想到這裏,駱母重重的歎了口氣,勒了勒褲腰帶,盡量忽視掉那餓的抓心撓肝的肚皮。
死皮賴臉的留在醫院,别說是老爺子,就連她自己都有點快活不下去了。
要不她也回去吧。
不管怎麽樣,總有口飯吃。
這樣的想法在駱母的腦袋裏面轉了又轉,轉了又轉,終于,在一天傍晚,趁着病房裏的人多數都去吃晚飯的時候,駱母跟病床上攤着的駱老爺子把這件事說了。
她一邊替老爺子擦口水,一邊柔聲恭敬的道:“爸,如今看着,這醫院住不住也沒什麽意思了,不如我先家去一趟,跟着好叫人來接你回去。”
駱老爺子無力的張大着嘴巴,卻是連一個完整的音節都發不出來,隻能“啊啊啊”的表示不同意。
他害怕啊,要是大兒媳婦就這麽走了,那他可真的就剩下孤家寡人一個了。
萬一他再也等不到她說的來接怎麽辦?
“爸,我也想帶你一起回去啊,可是你想想,如今咱們倆手頭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我回去還得靠兩隻腳,要是再帶着你,那咱們兩個說不定在半路上就都得玩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