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說了。
事情要從五年前說起。
五年前,一位公爵閣下看上了槐花嶺上的國家寶藏。
那個時候,新社會還沒有成立,國家正處于動亂時期,民不聊生。
所以,公爵閣下想要槐花嶺上的文物,甚至連真金白銀都不用出,隻需提供一口吃的,就有的是人願意爲他效力。
他們覺得,那不過就是些刻了花紋和字的石頭而已,哪有能入口的糧食更重要呢?
當時,紀廣存的老師趙老首先覺察到了這件事。
趙老目光長遠,對于公爵閣下的行爲自是多方阻止,也正是爲了保護這些文化财産不被運送出海外,原本出身富貴之家的趙老幾乎傾家蕩産。
那段時間裏,紀廣存一直追随着他做事。
後來,國際和國内形勢變化迅速,公爵閣下不得不抽身離開華夏。
離開前,他想要徹底帶走槐花嶺上的文物,可是能搬動的幾乎都被搬走了,剩下的都是雕刻在整片山體上的,要怎麽拿?
嘛不走,那就隻能用乍藥了。
至于炸完之後槐花嶺會怎麽樣,嶺子周邊的村落百姓會怎麽樣,則根本不在公爵閣下的考慮範圍之内。
他隻想要拿到他想要的就可以了。
那個時候,是趙老、紀廣存兩師生挺身而出,抱着必死的決心去阻止槐花嶺上的乍藥聲響起。
不想,他們的行動消息居然會被利欲熏心的紀老爺子所洩露。
可即便如此,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完成的。
其過程之艱辛自是不必細說。
最後,公爵閣下的計劃失敗了,可是趙老、紀廣存兩師生也被抓了。
公爵閣下知道這兩人都是研究文物的文化人,就沒有直接把人處死,而是将人一同帶出了國,想要收爲己用。
兩人自是不肯,幾乎是九死一生才從公爵閣下的手裏逃出來。
可是逃出來了又能怎麽樣呢?異國他鄉,沒有身份,語言不通,舉步維艱。
不過再苦再難,他們還是堅持下來了。
直到新社會的成立,他們也終于迎來了重新回國的機會。
通過被公爵閣下關押的那段時間,兩人知道在國内一直殘留着一個幫助公爵閣下偷取華夏文物的犯罪組織。
爲了徹底斷絕公爵閣下這條不問自取的路子,半年前兩人輾轉回國,紀廣存便化名爲紀忱卧底到了這個組織當中,直到現在。
組織成員被一網打盡,他也算是功成身退,往後便可以回歸正常生活了。
……
講完這個故事,兩個人也就走到了招待所的門口。
白玉雪咬了咬唇,擡眼看向他:“那也就是說,你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現在可以回家了是嗎?”
“我……我不知道。”
白玉雪急了:“什麽叫不知道?”
“你說你不知道,可是我卻知道,你現在也是出過國門見過大世面的人了,回國以後又跟着你的老師進了省城研究所,前途一片大好,有的是好姑娘上趕着你,你自然也就看不上我這樣的農村婦女了!”
“不是這樣的。”
他連忙解釋:“哪有什麽好姑娘?我怎麽會不想回家呢?如果不是想着有朝一日還能回家,我要靠什麽堅持到現在?”
“雖然現在事情已經了結,可是我要怎麽回去?那個人……那個人他看上去對你很好,也很照顧你,我不能再一次的自私……所以,還是讓紀廣存永遠的死了吧,我現在,就隻是紀忱。”
說到最後,他也灰了心。
可是這能怪誰呢?都是他自己作的,他活該受着。
白玉雪聽到這話愣了一下,一時連生氣都忘了。
她張了張嘴:“那個人?”
紀忱艱難開口:“在火車站,在醫院,我都看見了,你們……你們一家三口……”
白玉雪頓時睜大了眼睛。
他這叫什麽話!
她簡直氣得要死,再也顧不得什麽,握起拳頭就朝他錘了過去:“王八蛋,在你眼裏我就是那種離了男人就活不了的菟絲花女人嘛!”
“是啊,你不說我還忘了呢,你當時還寫信回來勸我改嫁呢,呵呵,你怎麽不直接給我寫封休書,那樣也省得我接下來在你家吃那老些的苦,受那老些的罪!”
“那樣,我的女兒就還是好好的,連同我爹也不會……”
說着說着,她眼圈一紅,再次滾下淚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