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谷皺起眉,沒接話。
從紀老爺子、紀廣福父子倆進門以後各自的表現來看,他已經完全有理由相信白玉雪先前向他反映的家庭矛盾問題是毫不誇大的。
而平白受到質疑的江知慧則直接不幹了:“老爺子,你要是覺得我的醫術不可信,咱們大可以帶着孩子直接到首都的大醫院去,給孩子從頭到腳徹底的做個全身檢查。”
說罷,她看也不看紀老爺子,直接轉向江若谷:“爸,湉湉的這個情況,是一定要趁早去正規的大醫院接受治療的。現在鄉裏不是正在審批給廣存同志的補貼款嗎,我看就拿着這個錢帶孩子上醫院正好。”
“這才叫專款專用,不然就這麽發下去最後還不知道要便宜了誰,公家的錢可不能這麽浪費了。”
說到這裏,江知慧睨了紀老爺子一眼。
不是爲了這補貼款強行扣着孩子嗎?那就一分也不給你留。
紀老爺子噎了噎。
他方才不過是想把事情往圓了說,臨開口前哪裏想得到江鄉長和眼前這位女醫生竟是父女關系,且話裏話外又都偏向着白玉雪那頭,也不知道就這半天的功夫,白玉雪究竟給江鄉長父女倆灌了什麽迷魂湯了。
他趕緊找補:“這位醫生同志,您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咱們這不是正說道着孩子身上這病到底是怎麽得來的嘛。我一個莊稼人,也沒什麽見識,自然是怎麽想的就怎麽說了,您别見怪。”
“江鄉長,您也知道,村子裏的孩子都皮實着呢,整天田間地頭的可哪跑,向來是逮到什麽都往嘴裏放,沒什麽講究的,也許是我想岔了。說一千道一萬,三丫畢竟是我們老紀家的種,她身上有了毛病,我們這做長輩的哪能不心疼。”
至于要不要帶孩子去省裏的大醫院,他倒是一個字也沒提。
除了心疼那錢,更多的還是怕孩子到大醫院以後再給檢查出點兒别的東西來,拔出蘿蔔帶出泥,那他可就徹底别想好了。
白玉雪厭惡的看一眼紀老爺子:“老爺子,你可要點兒臉吧,都這麽大歲數了怎麽還張口就來的編瞎話?你就不怕将來下拔舌地獄嗎!”
“我女兒平日裏一直都是什麽樣子的,村裏人但凡隻要長眼睛的就都能爲我作證。什麽田間地頭可哪跑,你們都已經趁我不注意給她喂了藥了,她還哪來的精神頭像别的健康孩子一樣到處去玩去跑!可别再說什麽心疼不心疼的話了,我聽着惡心,不說别的,你但凡有一點兒心疼我女兒,她也不至于瘦成現在的那個皮包骨的樣子。”
紀老爺子一哽,面色陰沉下來,目光緊緊盯着白玉雪不放。
這娘兒們也算是找到靠山,腰杆子硬起來就不管不顧了。
等今天這事兒過去的!
面對紀老爺子的目光,白玉雪毫不畏懼,嘴裏片刻不停歇:“事情真相到底是怎麽樣的,等着我女兒醒過來一問,也就什麽都清楚了。到時候該怎麽樣就怎麽樣,你們誰也别想跑了。”
“老二家的,你這話就不講理了。”
紀老爺子暗地冷笑,表面上卻是歎了口氣,欲言又止道:“你也知道,三丫一早就摔壞了腦袋……”
誰都知道,傻子是不能信的。
一旁,剛剛才被孫桂芳扶着坐起來,身上還疼得不輕的紀廣福當即接話:“那丫頭片子如今成了個啞巴,腦筋也不清不楚的,能不能聽懂你問的什麽都兩說,怎麽能把她的意思正經當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