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門坎修建這麽高就是爲了防止那種東西找上門?”蹲下身,丁振宗仔細打量着門檻,粗重的眉頭皺緊,“可這說不通啊,門檻看起來已經使用很久了,并不是新造的,總不會說吳老爺很多年前就料到會有這樣一劫了吧。”
之前據洛天河推測,那批血屍墓中出來的東西進入府中絕不會太久。
“那就要看吳老爺,又或者是這吳家老号背地裏是否做了什麽虧心事了?”眯起眼,堯舜禹的聲音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
稍微令胖子意外的是,江城站起身,看向大家,“我認爲堯舜禹說的有道理,否則我想不通吳家爲什麽要弄那麽邪門的東西放在家裏。”
他們在吳家大門處停留的時間過長,爲了避免惹人懷疑,引火燒身,大家默契的裝作無事發生,十分自然的離開了。
吳府地理位置極佳,出門不遠就是一條街,從這條街上的人流以及附近建築的規模來看應該就是鎮子上最繁華的所在了。
衆人随意的找了處茶攤歇腳,選了個偏僻的位置,小聲商議着接下來要怎麽做。
原本時間就早,茶攤沒什麽生意,唯一的胖夥計也懶洋洋的,耷拉着三角眼,一副睡不醒的樣子,還時不時的打着哈欠,不愛搭理人。
但這一切從江城掏出一塊銀元後,就戛然而止了。
“我們幾人從上滬出來訪友,途經貴寶地,發現這裏景緻不錯,打算小住幾日,還希望小兄弟給我們講講這裏的風土人情。”
江城一番話說的客氣,可胖夥計眼裏隻有銀元,忙不疊振奮起精神,“客官你算是問對人了,我祖宗十八代以前就住在這卧龍鎮,話說客官您真有眼光,我們這卧龍鎮可是一塊風水寶地,前有水,後有山,景緻那是沒得說。”
袁善緣拿起茶杯,沒有喝,隻是低頭輕輕吹散了茶上的水霧,随即笑道:“卧龍鎮,真是個好名字。”
胖夥計露出自豪的笑容,“那是,這名字是有來頭的,據說很多年前天降暴雨,接連三天,暴雨不絕,天上烏雲蔽日,河水上漲沖垮了河堤,那浪頭大的吓人,有人遠遠望見河水中心有一道巨大的影子逆流而上,速度極快,和水面上飄着的樹木一對比,少說也要有二十米長,從身形看像…像是一條大蛇。”
“走蛟?”洛天河眉頭一動。
“這位客官好見識,當時鎮上正好有位高人路過,他也是如此說的。”胖夥計客氣答道。
有關走蛟的說法江城也有耳聞,民間流傳着“走江大蛟,入海爲龍”的說法,意思是“蛟”會趁着暴雨河水上漲的時機,沿江入海,隻要成功了,就可化蛟爲龍。
“當時天上到處都是炸雷,震的人耳朵都要聾了,那閃電一道道的,全劈在水裏那道巨大的影子周圍,可那個大家夥好像有特别的靈性,每當閃電要劈中它時,都會有一些其它的東西幫它擋下。”夥計的聲音變得詭異起來,“是一些丈長的大魚,還有比磨盤還大上一圈的老龜。”
“它們圍在那個大家夥身側,随着它一起逆流而上,在水邊長大的漁民也吓壞了,他們沒想到河裏居然有這麽大的黑魚和老龜。”
“最後還是個在水邊摸爬滾打了一輩子的老漁民一語道破玄機,說這些東西都是有道行的,是活了不知多少年的精怪,隻是平時不出來,就潛伏在最深最陰暗的河底,這次趁着蛟龍入海,才一股腦的冒了出來,要替這條大蛟擋下天劫,助它破蛟化龍。”
夥計在這裏買了個關子,接着就不說了,隻是貪婪的盯着江城手裏的銀元。
胖子急的不行,他最煩聽故事聽一半,他懷疑這個茶攤的夥計以前是茶館說書的,說一半留一半,這都什麽毛病。
在如願拿到銀元後,胖夥計忙不疊的用兩隻手指的指甲捏住,随後也不避諱,當着衆人的面對着銀元邊緣吹了口氣,然後立刻放在耳朵邊,在聽到想要的嗡鳴聲後,嘴巴都樂得合不攏了。
最後還是胖子拍了拍桌子,瞪着他,夥計才收起銀元。
“然後呢,這條蛟龍最後成沒成啊?”
聞言夥計歎了口氣,搖搖頭,“說來也是巧了,原本隻要出了河口,就是大江,那裏江寬水深,即便是天雷也奈何不了它。”
“可人算不如天算,最後關頭,誰知道那河水居然改道了,那隻蛟順着河水一路遊到了山澗裏,那裏是條死路。”
“那一晚山澗裏落雷無數,把半邊天都映亮了,有傳聞講還有人聽到了嘶吼的聲音。”
“總之,第二天天就放晴了,大水也全退了,大家都在傳那條蛟被活活劈死在了山澗裏,這也就是所謂卧龍鎮的由來。”
胖子砸了砸嘴,心想有文化就是好,要是同一個故事換他來起名,估計大概率是死蛟鎮什麽的,聽着就比較寫實。
“然後呢,那山裏有沒有發生過什麽怪事?”在任務世界中大家都對怪異事件,或是傳說一類的東西很敏感,說不好就能從中找到什麽線索。
“怪事倒是沒聽說,但那片山裏風水好是真的,山裏面尤其盛産珍稀藥材,我們卧龍鎮最大的産業就是藥材,好多遠地的客商都隻認我們卧龍鎮這個招牌。”
“吳家老号你們總聽說過吧,就是我們卧龍鎮上最大的一家藥商,他家生意好得不得了,吳家人雖然很低調,不愛抛頭露面,但吳家老爺樂善好施是出了名的。”
說到這裏,這位原本眉飛色舞的胖夥計突然頓住了,接着小聲歎了口氣,語氣也悲痛起來,“可惜好人不長命,吳家老爺他…他幾天前病逝了,太可惜了,想當年我媳婦生病時還是吳家施舍的藥材,他們看我買不起藥,就派人給我送上門,我媳婦當時已經懷了娃,這份恩情我一輩子也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