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黑洞洞的槍口,大家立刻就放棄了抵抗。
緊接着,就被押回巡捕房,關回了昏暗的牢房。
“我特麽的,早知道換另一條路走了。”丁振宗蹲在地上,嘴裏罵罵咧咧的。
堯舜禹靠在鐵門旁的牆上,手裏把玩着一個灰不溜秋的土豆,這就是他們的午餐,“相信我,換條路走也是一樣的,無論我們走哪條路,甚至是藏在人群中,都會被抓出去,因爲任務就是這樣安排的。”
“我同意堯舜禹的話,任務還沒有結束,鬼車不會這麽簡單的放過我們。”李白偏頭看向鐵門的位置,身上的白大褂與髒兮兮的牢房格格不入。
江城沒有參與這種毫無意義的讨論,他的腦海裏回想着胖子告訴自己的信息,白漁是鬼,那個和白漁在一起的袁善緣也大有問題。
他的第一感覺是白漁的存在和無類似,都同屬詭異,可如果這樣的話,又有一點解釋不通,爲什麽白漁能在副本開始時就自由出現,而無卻不能。
江城無數次在心底呼喚無,可和之前一樣,如同泥牛入海,杳無音信。
根據之前的種種現象可以得知,隻要進入這輛公交車的領域,類似無這樣的強大的詭異都會被壓制,他不相信這個白漁能比無強出這麽多。
可現在他除了戒備白漁和袁善緣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要熬到無現身,他和胖子的安全就多了份保障,同時,也可以問問無這個白漁究竟甚麽來頭。
胖子此刻坐在江城身側,低着頭,雙手放在膝蓋上,情緒十分低落的樣子,也不說話。
江城不用猜就知道他在想李善汝,對于這個女人江城也不敢說能看透她,尤其是之後她肯用命來引走鬼駿救下胖子,這超出了江城的想象。
沉默片刻後,拿起手機,江城編輯了一條信息發送給胖子:“别再想了,你做了你認爲應該做的,她也做了她認爲應該做的,我和你都很感謝她。”
周圍還有其他人,兩人說話不方便,隻好改爲用手機交流。
“是誰藏了鬧鍾在我們房間?”胖子打字問,這個人差點害死他和醫生,他打字的速度很快,緊接着是下一條:“會不會是堯舜禹?”
“有可能,但可能性很小。”江城回複。
“那丁振宗呢,他之前躲在門外偷聽我和李善汝。”胖子回想起丁振宗那副虛僞的面孔,愈發覺得這人可疑。
遲疑片刻,江城繼續打字:“你不要隻盯着他們兩個,和他們相比,白漁和袁善緣才是真正的威脅,你想想看,我們受到襲擊的契機。”
“你剛從李善汝那裏得到有關白漁的情報,然後我們就遭遇了襲擊,你不覺得太巧了嗎?”江城點擊發送。
胖子眼神一頓,“是太巧了……”
“我隻是舉個例子,這些人都有襲擊我們的理由,準确說,是襲擊隊友的理由,因爲他們都希望出些意外,導緻李善汝能活下來的意外。”江城的意思很明确,有人可以代替李善汝去死。
“爲什麽?”胖子不理解。
“因爲隻要李善汝活着,剩下的隊友就多了一張免死金牌,而且是一張不用背負道德信義譴責的免死金牌,大家會帶着形如廢人的李善汝,隻要遇到無法解決的危機,就可以把她丢出去擋災,這樣的肉盾誰不希望她活下來?”江城的思路很清晰,他太了解這些隊友在想什麽了。
聽懂江城的解釋後胖子後背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他從來都會把人往好的地方想,但醫生每次都會将他理想的泡沫無情戳破,告訴他人心的複雜與殘酷。
“還有,不要想着是誰在害我們,然後把這個人揪出來什麽的,沒有意義,我隻希望我們可以活下去,你和我,我們兩個都要活着離開這裏。”
“太過于糾結報複這件事,首先,很難找出這個人,其次,這麽做隻會平白疏遠我們與隊友間的距離,對我們而言沒有好處。“
胖子最佩服江城的一點就是他清晰的頭腦,無論處于何種不利的形勢,他都能冷靜的分析利弊,從而選擇出一條正确的路。
可平心而論,現在的醫生和以前相比,失去了那股如同機械般的嚴密與冷血,現在的他也會猶豫,糾結,甚至偶爾雙眼中還有迷茫。
但胖子更喜歡現在的醫生,用他的話講,就是現在的醫生更有人情味。
他才不管醫生是人又或者是其它什麽東西,總之,醫生就是醫生,從來都是他最好的朋友,最可靠的兄弟。
就在胖子思考的時候,遠處角落裏一隻眼睛正透過地上的積水,冷冷的望着他,那隻眼睛緩緩縮緊,似乎在他的身上看到了無法理解的事情。
沉寂被打破,黝黑的鐵門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腳步聲沉重,來人像是穿了雙厚重的靴子。
“嘎吱——”
鐵門開啓,久違的光照射進來,一時間有些讓大家睜不開眼。
“都出來,都出來!”來人大聲吆喝着,“你們這些人還挺好命的,有人願意出錢保釋你們。”
“狗屁。”堯舜禹把土豆一丢,拍拍屁股站起身,低聲道:“你當老子我願意出去啊,狗屁好命保釋,就是新任務又找上門來了。”
“你個反骨仔嘴裏嘟囔什麽呢?”穿着巡捕服裝的男人指着堯舜禹,眼珠子瞪的都要突出來了。
看着男人暴躁的面孔和右手攥緊的皮鞭,堯舜禹沒吱聲。
好不容易出了巡捕房的大門,迎面走來一個男人,語氣焦急問:“是吳老闆請來的各位師傅嗎,請快随我來,我家二少爺已經……”
“抱歉,你認錯人了。”丁振宗想嘗試着劍走偏鋒。
“哦哦,實在抱歉。”男人善解人意的點點頭,接着抻脖子對大門後的巡捕嚷嚷,“那個誰,錯了錯了,我要找的人不是他們,也别麻煩把這些人重新關回去了,我再加點錢,把他們都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