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抿了口熱茶,于成木抖抖肩,似乎全身都舒坦了。
“掌眼,您老真厲害,一切都在您的掌控之中。”周慶笑着将茶壺放下,恭維說:“果然那個叫龐小峰人栽,剛才賈老闆來消息,還問要不要阿标去,我把您教我說的話和他學一遍他整個人都傻了,一個勁的誇贊您的道行高深。”
于成木撇撇嘴,一隻手擡起慢慢撚起了胡須,一副得道高人的派頭,“姓賈的他懂個屁,要不是他有銷貨的門路,咱們會和他合作?他一個入行沒多久的小支鍋,還能請的動我這尊真佛?’
“是是是,您老是高人,肯入夥那是給他臉了。”周慶忙不疊的拍着馬屁。
張軍餘陰沉着臉,倒是沒有周慶那麽好的興緻,“掌眼,陳浩是警察,恐怕沒那麽好對付,要是一旦撕破臉
“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就不可能放他活着離開。”于成木眼睛微微睜開,閃過一抹狠辣,在這件事的态度上,他和賈金梁一緻
“現在他們少了個人,剩下3個,就算拉上江城王富貴2個人,他們也就5個人,我們也是5個人,真拼起來,咱也不吃虧。”周慶附和說。
于成木剛想說些提氣的話,可腦海中猛地閃過江城那張臉,幾句話硬生生頓在嘴裏,沒說出來,這種感覺很奇怪,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麽,姑且算是一種直覺吧。
周慶滾了滾喉嚨,壓低聲音好奇問:“掌眼,您老給我們講講,在靈堂裏面您都遇到了什麽,又做了怎樣一番布置,就算給我們小輩開開眼。”
于成木冷笑一聲,又端出那副高人派頭,“這靈堂你們可不要小看,裏面藏着的兇險非你們所能想象,這是座廟,而且是座鬼廟。”
“廟後藏着幾具棺材,棺材裏面裝的是浮屍,浮屍主水,而這座宅子被改造成了陰宅,唯一的水源也被填平,所以兩相沖煞,必然起屍。”
“所以今夜我們不管做什麽,都一定會有人遭殃?”周慶小聲問。
于成木冷哼一聲,“就是如此!”
張軍餘眉頭微皺,他對于成木的本領是服氣的,但是這老家夥的吹牛皮也是世間第一流,今夜有危險是一定的,但要說全無破解之法,這話還是太絕對了。
在張軍餘的理解中,應該是有不死人的方式的,但很難,非常難,而這個方法就連于成木也做不到,所以他才不說。
“這裏是高人布設的一個局,而且這位高人即便不是那位打更人,也一定與他有關!”提起打更人,于成木眼中閃過一抹忌憚,可在發現有人看自己,那抹忌憚又快速消失,轉而是一陣無所畏懼的自傲,“他還算是有些本事。’
“還是掌眼神仙手段。”周慶還在舔。
于成木舒适的眯了眯眼,“我觀察過靈堂的布置,有人借用陰沉木打造的鎮尺鎮壓浮屍,但這隻是權益之計,而陣眼位于靈堂前的那根蠟燭。”
“浮屍所在的棺材不斷在滲水,而滲出的水彙成一股,沿着一條隐秘的地縫,通向那根蠟燭下面,我們今夜是去給溺亡的人守夜,它們自然要來吃祭品。”
“這本來沒有問題,但溺亡人的祭品與普通人不同,它們怨氣大,所以想要投胎必須再拉一個活人去死,也就是常說的水鬼抓替身。”
“但這些浮屍與通常說的水鬼還有不同,水鬼是沉在水中,屍體被水草纏住,或是被勾住的那一種,而這些浮屍更邪門,連大河都不願意收留它們,它們是飄在水面上的無根之屍。”
“這些浮屍被打撈上來,怨氣不減反增,它們會在頭七回魂抓替身,而在抓替身前,必須要先吃掉蠟燭,将靈堂内的有根之火熄滅,這個說法恐怕連你們也沒聽說過。”于成木頓了頓,眼皮微微一挑,“這叫小鬼噬蠟。”
“确實沒聽過。”周慶入行比較晚,很多邪門的事情都隻是耳聞,但這一次,他們卻要真正面對這一局面,心理壓力還是有的。
“也就是說,隻要蠟燭熄滅,那麽這些浮屍就要殺人找替身了,而熄滅蠟燭的方式,就是棺材裏滲出的水接觸到蠟燭。”
“我大概計算過,就在第5個人,也就是抽到下下簽的阿标進入靈堂不久,棺材裏面滲出的水就差不多能流到蠟燭附近了,水接觸到蠟燭,浮屍們就會現身噬蠟,吃光蠟燭,就要殺人
“而我算好時間,去掉了鎮壓浮屍的陰沉木,棺材滲水的速度大大加快,于是在我離開後,龐小峰進入靈堂不久,水就已經流到了蠟燭上。”說起這些,于成木頗爲自傲。
周慶露出一副崇拜的表情,接着問:“掌眼,那-.那兩塊打更人給的小東西,是不是.
于成木頗爲滿意的撇了他一眼,輕輕點了點下巴,“你們兩個看得不錯,那不是琥珀,而是犀角,自古就言犀角不敢燒,燃之有異香,沾衣帶,人能與鬼通。”
“所以打更人是在害我們!”周慶露出一副古怪的表情,“據說犀角燃燒分兩種,正常情況下沒什麽大問題,但要是有鬼在身邊,會有青色的光,而鬼也會在光中顯形。”
聞言于成木微微搖了搖頭,“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燃燒犀角見到鬼不是最重要的,還有一點,
“人能與鬼通!”張軍餘突然說。
于成木眼皮微微擡起,“沒錯,犀角點燃後,不但你能看到鬼,鬼也能看到你,而你被鬼注意到,又沒有可以對付鬼的方法,那麽.”于成木說到這裏就停下了。
周慶僅僅在腦海中想到那種畫面,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沒有對付的辦法,卻被鬼發現,那可不就是等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