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系列事情,林婉兒覺得底下的人都被敲打的差不多了,接下來要進行下一步了,她偏過頭,望向距離她比較遠的一個中年男人。
男人也是家族之主,但自從進門後就沒怎麽說過話,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
從他坐的位置也能看出來,他所在家族的地位比較邊緣,着實是想說話也沒人願意聽的那種。
“齊先生。”林婉兒臉上多出了一絲笑容,至少看上去比較真誠。
齊文斌一愣,緊接着眼神惶恐,雙肩居然發起抖啦,他做事向來本分,不知道何德何能被林專員這尊大神盯上,“林專員,有話您吩咐就好,我聽着。”
看出了齊文斌的緊張,林婉兒笑了笑,示意他不要激動,轉而從陳将軍手中接過一份文件,翻開後,對着齊文斌說到:“齊先生,黃家主事人已死,黃道敬的兒子資曆尚淺,整合黃家在京城的力量恐怕就是極限了。”話鋒一轉,林婉兒繼續說:“就我所知,前些年開始黃家有一部分勢力楔進了你們桐安城,有這事沒有?”
齊文斌聽的一頭霧水,可還是如實答道:“沒錯,專員,是有這樣的事。”後面的話他沒敢說,因爲和黃家起了争執,他的兄弟還被黃家人打斷了一條腿。
可黃家勢大,就算黃道敬死了,也不是他所在的家族能撼動的。
林婉兒将本子丢在桌上,随意說到:“依我看這樣好了,你回去後,就派人去和黃家的人交接,他們會退出桐安城。”林婉兒笑笑:“你放心,他們那裏,我會派人去說。”
齊文斌眨眨眼,接着眼睛陡的亮了起來,“真的?”
“經過我們調查,黃家在桐安城的産業涉及違規,齊先生,下一步你要抽出精力,集中整頓一下。”陳将軍正襟危坐,用一股不容置疑的語氣說。
“這是當然,這是當然!請林專員,陳将軍放心,我一定不辜負二位的期望!”齊文斌攥緊拳頭,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齊先生誤會了。”陳将軍擺手笑道:“這哪裏是林專員和我的意思,這都是上面的安排,你這些年的作爲上面都看在眼裏。”
能混到家族之主,齊文斌也不是蠢貨,當下立刻站起身,用宣誓般的莊嚴态度答道:“我齊家願爲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自古以來忠義之士多磨難,齊先生也算是苦盡甘來了。”林婉兒笑着颔首。
依葫蘆畫瓢,黃家的勢力被盡數拆解,除了幾處關鍵位置,剩下的都瓜分給了另幾個長期受打壓的家族。
有人歡喜就有人愁,跟着黃敬道在會議上擺臉子的幾家,一毛好處都沒撈到,但他們又不敢發作,畢竟沒收拾他們就燒高香了。
會議結束後,得到好處的幾位家主千恩萬謝,沒得到好處的,也不敢流露出絲毫不滿,林婉兒貌似無意間提起了一些事,可對于心裏有鬼的人來說,這些話卻戳進了他們心裏。
有些事上面不是不知道,隻是看在他們以往的功績上,留了一線,如果再執迷不悟下去,黃敬道的下場就是他們的!
“替我送送這些前輩。”林婉兒對走錯門後,就一直站在附近的塵然說。
“不敢不敢,可不敢勞煩塵少俠大駕,我們自己滾……啊不對,我們自己走,我們認路!”大家争先恐後的溜了,真的是用跑的,一邊跑還一邊掏手機,就怕慢了一步,樓下的共享單車被其他人掃走了。
這些習慣了養尊處優生活的家主們态度堅決,甯可走着回去,也沒人肯坐車。
見所有人都走後,陳将軍拿過魏家主寫好的那個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寫着10幾個人名,都是魏家安插在軍隊中的眼線。
林婉兒端起水杯,輕輕抿了一口:“怎麽樣,和我們掌握的名單對的上嗎?”
陳将軍邊核對邊點頭,“除了邊緣的那些人,核心的幾個都對的上,有黃道敬的前車之鑒,這老東西不敢騙我們。”
“這些人你準備怎麽處理?”陳将軍放下本子,看向林婉兒,畢竟她才是專員。
林婉兒伸出手,接着抹了下脖子。
“全殺了?”陳将軍有些意外,按照他的設想,大部分的邊緣人可以審查後放掉,核心的幾個人知道的情報太多,爲了安全起見,處理掉也無可厚非。
這個女人手段之狠辣讓他這樣的人也有些招架不住,陳将軍停頓片刻,用建議的口吻說:“林專員,那些邊緣人物職位很低,基本接觸不到什麽像樣的機密,你看這樣好不好,我想的是把他們隔離審查一番後,就把他們清出軍隊,今天你已經敲打過魏家了,我們也不要逼得太狠了。”
“不行!”林婉兒斷然拒絕,“陳将軍,派人潛伏軍隊,伺機刺探軍情,這樣的事情如果都可以姑息的話,将來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挑戰我們的底線,這個口子絕不能開!”
陳将軍也沒想到林婉兒的态度如此強硬,反倒弄的他有些下不來台,他拿着本子,端起來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場面有一丢丢尴尬。
好在林婉兒的态度慢慢柔和下來,直到這一刻,陳将軍才覺得眼前的人更像是一個女人,而不是一台無情的機器。
“陳将軍。”林婉兒看着他,“這是一場戰争,而且是一場我們絕不能輸的戰争,職責在身,我沒辦法和你詳細解釋一但守夜人的計劃成功,我們會面對一個怎樣可怕的世界。”
“但我可以告訴你,文明在那一刻将會蕩然無存,新的秩序将由一群瘋子建立,普通人隻會淪爲他們狩獵的目标,玩弄的工具,甚至隻是單純的食物……”
“我見識過那樣的世界。”林婉兒喑啞,“所以我知道,絕不能讓那樣的世界侵入人間,無論付出再多代價,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