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用這種方式與你們道别,感謝這段時間的照顧,說真的,我沒有多少遺憾,我的命早就該交代了,從那間醫院出來後的每一天我都是賺的。”
“我隻是心裏放不下江哥富貴哥你們,你們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可惜我沒辦法陪在你們身邊了。”
“我相信你們會終結掉那輛該死的公交車,富貴哥也一定會把自己的家人帶下車的,在此過程中,請務必小心,一定要活下去!”
“槐逸。”
落款的時間是幾天前,江城大概算了下,應該就是他們動身去逛超市後回來的那個晚上,他們買的東西還在廚房存着。
又仔細将信完整的看了一遍,确認沒有任何遺漏,江城将信小心的收好,放回槐逸的外套口袋。
他不想胖子看到這封信。
至少這段時間不要。
時間過得很快,這些日子江城和胖子都有意避開槐逸的話題,胖子也沒有過問槐逸的東西爲什麽都不見了,日子就在平靜中安然度過。
胖子這段時間一直在努力鍛煉,時不時對着鏡子擺出各種姿勢,觀察自己的身材。
他抓緊鍛煉,其餘時間也沒忘了學習,之前他買了幾本舊書,有戶外求生的,還有一些知名的懸疑推理小說,隻要有空就拿出來看。
如果江城不用電腦的話,他還會湊到電腦前,用電腦查資料,還偷偷一個人看恐怖片練膽。
江城有一天不經意發現,胖子已經可以一個人帶着耳機單刷《山村老屍》無删減版本了,他搬開椅子,站在電腦前,一邊紮着馬步,右手還在不停的舉啞鈴。
在胖子的努力面前,早睡晚起的江城覺得自己像是個廢物。
可後來江城轉念一想,自己的起點高啊,于是也就放棄了和胖子一起進步的打算。
直到有一天中午,江城正眯着眼睛靠在沙發上曬太陽,胖子推開門,從外面哼哧哼哧抗進來一個和人差不多高的大沙袋,他身上還纏着很粗的繩子。
江城整個人都傻了,“你要做什麽?”
“醫生,來搭把手。”胖子把沙袋放下,然後又跑出去,拎回來幾個看起來就很沉的鐵架子,一大堆東西堆在地上,沙袋上面還有字,是一家拳館的名字。
江城大概懂了,胖子這些東西都是從一家倒閉的拳館淘來的。
胖子手很巧,沒一會就把沙袋和配套設施組裝起來。
看着那個吊在鐵架子上,晃晃悠悠的大沙袋,江城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心理工作室算是開到頭了,顧客一進門看見一個穿着白大卦的醫生在對着沙袋瘋狂輸出,估計還以爲醫生瘋了。
“醫生。”胖子把外套一脫,對着江城誠懇說:“你教我功夫好不好?”
胖子知道醫生打架特别厲害,基本沒吃過虧,他也想學一些打架的本事,之前他完全是依靠身體靈活,還有純粹的蠻力。
“醫生你不用教我特别高深的,我要實用的,越實用越好,最好短時間就能練出效果那種。”胖子見過醫生使用過許多花哨又好用的攻擊手段,特别帥,但是他學不來。
胖子要學,江城自然不會推脫,他上下打量了胖子的體格,越發覺得他錯過了一個好苗子,他針對胖子,專門教了他幾個實用的動作。
動作比較兇狠,加強了膝蓋和肘部的攻擊,接着又教了他幾個摔跤配合擒拿的動作,是江城自己總結出來的。
畢竟也不好一出手就是殺招。
見胖子對着沙袋比比劃劃,動作有些遲緩,江城索性讓胖子攻擊自己,就用剛才自己教他的那些招式。
“醫生。”胖子有些擔心,“這些招式裏面有一些看起來殺傷性很強,會不會傷到你?”
“你想多了。”江城拍拍衣服,十分随意道:“放馬過來。”
下一秒,江城眼前一個人影晃過,接着他的視角發生旋轉,再之後,就“噗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醫生,你沒事吧。”胖子急忙去扶江城,不料下一秒,江城一個鯉魚打挺就跳了起來,一邊十分神秘的微笑着,一邊抖了抖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還不錯,已經有我3……1分功力了。”
眼見得到了江城認可,胖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是嗎,醫生,都是你教的好,其實我特别笨,學東西慢的很。”
其實剛才那一下摔得江城現在頭還有些昏,但他不說,一邊偷偷打量着這個胖子,一邊又無所謂道:“剛才我讓伱太多,這次我會認真那麽一點點,你再來一次。”江城思考後強調:“就用我剛才教你的動作,别自己加戲。”
“哦哦,好的醫生。”胖子點着大腦袋。
這次胖子回憶起了江城交給自己的膝肘動作,于是江城先是狠狠挨了一肘,可他勉強頂住了,他可以躲開,但驕傲不允許他躲開,可接下來這一膝蓋可是要了命了,誰能想到一個胖子居然可以做出這種反人類的動作。
江城這輩子都沒想過,會被一個胖子空中轉身360度一個飛膝擊中,然後飛出3米遠,後背撞到牆才算停下來。
就算這個胖子再靈活,他也沒想過,這不扯呢嗎?
可現實中這一幕就真實的上演了,江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忍住了痛,然後對着胖子無所謂的擺擺手,接着捂着胸口,借口自己還有事,就上樓了。
留下胖子一個人接着對着沙袋訓練那幾個他自認爲還不夠火候的動作。
來到樓上的江城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不單單是因爲疼,而是這胖子對于身體動作的領悟力,這已經不是天才兩個字可以形容的了,而是熟練,特别熟練,而且這種熟練是刻在骨子裏的。
他敢肯定,這胖子身上是帶着功夫的,而且相當厲害,隻不過他自己像是完全忘記了,但隻要有人稍微教他那麽一點,很快他就能融會貫通。
還有一點想不通的是,這胖子像是能預判他的動作,有一次他明明都躲開了,奇怪……他像是能猜透自己在想什麽。